小道士昏死过去之际,涂山尧安排妥当天师府几人后心中又是愉悦痛快又是觉得担忧。
无为。
那一句受命于天,其寿永昌让涂山尧想起了不好之事。
确定好身旁无人,他传音唤来缄默之魂。
“有件事,非你不可。”
“但请妖帝吩咐!”缄默之魂眼中泛出精光,她明白妖帝每每吩咐她办事,便是她愉悦之时。
果然,涂山尧让她附耳过去,一番交代后缄默之魂笑眯眯退下。
做完这一切涂山尧才觉得心中石头落下,现在只等这个小道士醒来便能收到他的大礼了。
他遥望远方宫殿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手段。
“小师弟身体恶化很严重。”
浓郁胭脂味将小道士熏醒,只是耳畔是葛洪师兄担忧的声音,他想了想选择了继续装睡。
纷纷扰扰之声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学生战死急火攻心,又在棋局之中呕心沥血饥寒耗费太多心血。”
“以他这般消耗怕是没多少日子了……”像是不忍葛洪唉叹道。
“我就纳闷了,枉你和陶弘景一个自称华夏丹王,一个自称抱朴仙翁。怎么让你们将小柒治好就这般束手无策各种唉声叹气?”
“华夏丹王和抱朴仙翁若是可以怎愿轻易辜负了自己名号?”
葛洪像是被人踩到了脚随后冷静下来说道:
“小柒是先天死婴,即使女娲在世也不能从天道中取得半分希望”
“当初能救回来便是我和陶弘景创造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
“他当年若没有废掉自己修为,没有掏出脏器......”
“或许还能......”
“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杯水车薪......”
“无邪也陷入沉睡了,没有他这些年将自己的力量化为生命力。”
“毕竟是师傅的剑灵……”张若虚发出感慨,葛洪也是出言打断:
“能续一天是一天,让诸位师弟们都回来,这次需要耗费很多灵丹妙药,不亚于当年炼制龙虎丹......”
“别告诉他。”
“他对自己的身体会没数?若他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怎么会拼了命想赢这局棋?”
好了好了,别说了,吵醒小师弟不好。
待确认师兄们走后,小道士缓缓起身。
方才一切他都听的真切,对此他胸口难受了许久。
“无邪……”
他轻轻唤了一声。
无邪在他身体里没有回应。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抑制不住。
他死死咬着牙,突然用手捂着脸,竟是泪水夺眶而出挡也挡不住。
山海浮沉,泯然众生。
年少时肆意妄为似乎还是昨天
年少轻狂被神明偏爱的时光似乎还是昨天。
可今天,现在。
他仅仅是一个拖累宗门的废物,拖累挚爱亲朋的累赘。
大殿外,葛洪张若虚偷偷拿衣袖擦着眼角的泪水,他们知道小师弟的自尊心有多强,所以也只能如此偷偷藏着心疼的泪水。
大殿里,闷在枕头里一样的哭泣很快被拾掇好,小道士并不想被任何人发现,也不想这般颓废。
他是学生的老师,亦是南阳书院的屋檐,他不能失态。
他站起身从小屋里走出,才发现自己在一座格局颇大的寝殿。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而内殿里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床榻上安详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脸柔媚如水,桃花相映。
玉唇饱满,紧闭双眼呼吸间双唇便犹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