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砸下,杀红眼的双方完全既没有闪避的意思,也没有闪避的地方。
十刀百刀千刀,护城军们生生将中间的武士剁成肉泥还不不肯罢休,向肉团中持续挥砍。
一个将官牢记统领的嘱托一刀将吊机的绳索砍断,大喊道:“护城军统领邵元武放下吊桥,护矿军快进城平乱!”
这一刀,直接把傅元济的命也一并砍没了。
正护城军和武士们刺刀见红时,傅元济也迎来了人生最大的危机。
矿奴们四面八方涌来,草丛中,树林里,沟渠内。平素面对监工们凌辱呵斥唯唯诺诺的奴隶们,拿着刀叉剑戟变为复仇的战士。
这些人穿着简陋的防具,有人带着一个头盔,有人穿着一个背甲,更多人除了手里寒光烁烁的兵器身上不着片甲,残破的衣裤里布满伤痕的皮肤清晰可见。
他们足下赤脚或踏着草鞋,没有建制,没有旗号,甚至没有领袖。就单凭着愤怒和复仇的怒火驱使,前赴后继向护矿军发起冲锋。
超过五倍的人数也不需要任何阵型,大地为此刻他们复仇的怒火而颤动。
傅元济看着那些寒光凌冽的兵器就知道他的不详预感变为了现实,强盛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人攻破。
即墨家的人亲手把刀递给奴隶们好让他们毁灭自己祖先累积的家业残杀自己的手足兄弟,统治者是多么讽刺的生物啊。
他最后留恋的回望了一眼身后的翡翠城,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有很多为自己家族延续而打的小算盘。
这不代表他不忠诚,不敬爱耗费一生辅佐的即墨家,今天就到了燃尽自己这根风年残烛为它点亮微薄火光的时候了。
回过头的傅元济已是铁石心肠,他大喊:“保持阵型,有后退者杀无赦。”
旁边的亲兵齐声喊道:“保持阵型,后退者杀无赦!”
“杀!杀!杀!”诸军士用枪杆击地,大声吼道。
弓箭手准备。
“射”
数百枝长箭破空而去,肆意收割着没有护甲保护的矿奴们的生命。
箭雨效果拔群,前排大批奴隶应声倒地。
但被复仇和怒火填满的矿奴们毫无恐惧,袒胸**迎着利箭加快着冲锋的脚步。
这个时代的制弓技术较为简陋,导致弓箭的射程也不高,三波箭雨之后第一波奴隶已经冲到了护矿军的阵地面前。
两边白刃相向,矿奴们仗着人数优势无孔不入,护矿军们凭着背水一战的勇气硬是靠着阵型在前几波冲击中坚持了下来。
但矿奴们可不是几波而已,站在护矿军视野中奔跑的矿奴无穷无尽直通到黑夜里的不可见处。
惨烈的厮杀很快就让前排的士兵不得不一退再退,缩小防守范围和同袍相互贴靠来对抗四面八方袭来的兵器。
从上往下看,护矿军的阵型在厮杀中从原来的长方形一点点围着主将的大纛转化成一个椭圆形,这也代表他们差不多已经战死了四分之一的军士。
吊桥就是在这时候轰然落下。
护矿军背水一战的勇气也随之倒下。
监督队砍死了第一个逃跑的,砍死第二个逃跑的,然后是第三个,四个......很快傅元济把自己的亲兵派出去也同样无济于事。
抵抗的勇气消失时,兵败如山倒。
护矿军根本不是在逃跑,少部分冲到桥上,更多的直接掉进护城河中,沉重的盔甲拖着兵士的身体迅速下沉,在他们挣扎着割开绑带时,另一个士兵便砸了下来,很快护城河就变成了鲶鱼养殖场。
手下的亲兵们簇拥着傅元济请他先退回城里从长计议。
傅元济拔剑四顾前面的矿奴已经杀到十米之外后面的护矿军疯狂的拥挤在木桥上。将同袍下饺子一般挤落河去,他惨然一笑:“我已经退到了自己家,还能退到哪里去。”
傅元济举起佩剑在亲兵的簇拥下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