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建城有沿水源而建的,有因地势险要而建的,总要占到某些好处才好。
翡翠城就是这么一座因为翡翠和玉石矿脉建立起来的城池。
城外十里就是大片翡翠矿山,即墨家正是凭此发家,靠着变卖矿石得来的金银招兵买马。
再带着军队跟随王师四处征伐通过战功获取名爵,如此五代努力,方能从一介土豪摇身一变成为陈国上大夫,坐拥七百里封地。
翡翠矿场就是即墨家的钱袋,这样重要的地方不但要重兵把守,还必须要有信得过的人坐镇监察。
在大公子巡察时死于山体滑坡之后,这个重任便落在当时的家宰傅元济肩上。
即便傅元济做了三十年家宰德高望重,这个任命还是遭倒了相当多家臣的反对。
因为他的儿子傅宏远已经被任命为护矿军统领,再派他老爹傅元济去坐镇监军,这钱袋子以后就说不好是姓即墨还是姓傅?
但不管家臣们或苦口婆心或危言耸听,老家主一意孤行得让傅元济卸任了家宰之位去翡翠矿场做了监军。
上任的傅元济喜笑颜开,里里外外,不是被他儿子管的,就是受他节制,他要贪,谁又管得住,成箱成箱的黄金往家里运。
检举揭发傅元济父子中饱私囊的简书在即墨大夫办公的案头堆积如山,即墨大夫一件也没看,这时候他已经不再去办公场所了。
长子死后,他就性情大变,常常对人感叹: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反过来劝慰那些检举傅元济的家臣们不如回家带上妻子去踏青游园,不要辜负这大好时光。
傅元济贪污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即墨府内乱时,傅宏远正在规劝自己的老爹傅元济:“爹,收手吧。
这几年贪的钱我们傅家便是几辈子都花不完啊。“
傅元济睡眼朦胧的躺在太师椅上,打了个哈欠:
“吵什么吵,天塌下来,你爹也会给你顶着,战战兢兢哪有一点做将军的样子。”
“我的爹啊,你都卸任四年了,还摆什么家宰的架子。
如今新家主上位,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您就还是家宰那也顶不住这么大一口锅啊。
我们要是现在还不上疏请罪,破财消灾,孩儿怕要不了多久我们全家都要被抄家灭族了。”
傅元济看着来回踱步的儿子,想着新家主很快就会正式即位,也差不多该和儿子透个底了:
“停下,晃的我眼花,你附耳过来.....如此....如此....“
“您是说埋在我们家底下那些箱子里装的全是石头?”傅宏远涩声道,没想到自己吃不好睡不好日夜忧心的箱子里装的全是石头。
完了,全完了,没有钱给新家主充公,拿什么买自己一家上百口的性命啊,傅宏远瞬间万念俱灰。
傅元济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脑门上:“再仔细想想,我们家里埋的是石头,金子哪里去了?”
对啊,金子都去哪了?
每一次金子装箱都是他在旁边亲眼监督贴上封贴后才装车运走。傅宏远转头看着自己老爹傅元济,越看越不对味:
“爹,你跟我说实话您是不是在外面养了私生子,就算有私生子也不能这么偏心,把家产全给他吧。”
傅元济气得一屁股从椅子上跳起来,给他一脚:“老夫聪明一世,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木疙瘩,我们一车一车的大箱子往家里运,车辙痕迹那么深,连个守城的门卫都看得出不对劲,老家主是性情大变又不是痴呆了。”
“老家主这不受打击太大只想纵情享乐吗,再说每次我都是小心谨慎让人乔装打扮。
还要在商队掩护下才混进城怎么也不可能让个门卫给识破吧?”
“爹你的意思是...”傅宏远有点回过味来了。
“算你还没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