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凡风风火火的抓了一个大夫急匆匆的赶了进来,老大夫一把年纪,被拽得好一阵重心不稳,捋了捋几寸长的花白胡须,缓了一刻钟才将这一口气喘匀,隔着纱布他为安小菲号了脉象,一脸庄重的说道:“气血不足,肝火旺盛,如今发热的确是由外伤引起的,须得好好调理,我且给你开几副药来,一日三次,切记不可间断。”
大夫说完又端详了一眼变了形的杨小凡说道:“少爷,年轻体壮,想来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这腿切不可入再如今日一般强行奔走,否则……”
“否则怎么样?”安小菲与杨小凡异口同声的问道。
大夫清了清嗓子,颤巍巍的说道:“否则,我这一口气没上来,你这腿就得另求高明了。”
安小菲在床内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嘴角,床外杨小凡乐滋滋的说道:“今日是在下唐突了,改日我一定登门致谢,向您赔罪。”
大夫摆了摆手,慢悠悠的向外腾挪着,说道:“自家媳妇自家疼,如今杨少爷也转性了哈哈哈……”
老头的步速堪比拥堵的交通,一根拐棍撑着他走走停停,好半天才消失在安小菲与杨小凡的视线里。
安小菲眼下满脑袋的浆糊,实在是理不出个头绪,索性放空自己,随它去了,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她迷迷糊糊的对着杨小凡说道:“你的脸,记得找个大夫好好瞧瞧,毁了就实在可惜了。”
杨小凡摸了摸自己余痛未消的右脸,照了照镜子说道:“看来夫人对我这副皮囊还是感兴趣啊。”说完转身迈着他身残志坚的步子,照着大夫的单子开药去了。
安小菲再次醒来时,身上已经不再发冷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燥热,正是盛夏伏天的日子,任谁被裹着一层棉被也都不好受,而此刻自己正躺在一个人怀里,正在被一口一口的喂着药。
此刻的杨小凡授任于老爹,务必将这三碗药给安小菲尽数服下,否则自己的另一边脸也要保不住了,杨大少爷金尊玉体,何曾服侍过人,他将安小菲揽在怀中,自己盛了一勺的药水就开始往安小菲嘴里送。
安小菲只觉得一股热流自唇边流下,一小半进了口腔,一大半流进了衣领,口腔中一瞬间便被苦涩感包围了,这苦味远比现代时生吃去痛片要苦上几倍,沉睡的神经一瞬间绷直了,叫嚣着动乱起来。而流进衣领的液体顺着胸膛一路向下,使本就湿漉漉的安小菲浑身粘腻起来。灵敏的嗅觉终于将判断结果总结给了大脑,这是在喝——中药。
安小菲睁开双眼,与面前的人对视了几秒钟,一偏头说道:“太苦了,不喝。”
杨小凡撇着嘴说道:“这药是本少爷辛辛苦苦熬了两个时辰才熬好的,好歹喝点儿。”
“不喝,你自己熬的那你就自己喝吧。”
听了安小菲说完,杨小凡的耐性似乎是被耗尽了,她忍着没把安小菲直接仍在床上,而是缓慢的将她放下,说道:“不喝,便不喝,没人强求你。”说完放下汤药,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
安小菲望着床边的流苏有些后悔的想到,自己和杨小凡才认识不过几天,能做到亲自喂药已是不易,自己到底是太矫情了。
安小菲撑起沉重的身子,想着起身还是将药喝了,就在她刚要下地的一瞬间,杨小凡又去而复返了,不过回来时的他少了几分离开时的愤愤不平,反而是另一半脸也肿了起来,在杨小凡身后,王氏跟着走了进来。
此刻王氏面沉似水,脸黑的锅底一般,眼角眉梢挂满了怒气,头顶的珠钗微微晃动着,一进门便高声喝道:“到底是你身娇体弱,还是贱人矫情,今日不妨说说清楚,是鞭子抽少了不需要用药吗?”
安小菲迫于威慑不经意间便哆嗦了一下,她有些不敢抬头对视王氏的眼睛,只得低着头怯怯的说道:“儿媳并无此意。”
“把药喝了,从明日起,身为儿媳该有的规矩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