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烬心中发热。
藏娇时时刻刻都在为他着想。
她懂得好多。
“你多大了,娇娇。”
藏娇比他聪明,比他坚强,考虑事情周到。
他有些痛恨自己年龄太小,脑袋里有很多事情不懂。
藏娇把被子掀开,从被窝里出来,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她挥动翅膀飞到顾烬耳朵边的枕头上停下。
她的两只手放在顾烬的耳廓上,小脑袋探过去,“你以后叫我姐姐,我做你的家人。”
“你现在太小,说出的话别人不是很相信,我们要找一个大人带着你去报警,之前有没有人帮过你?”
顾烬揉了揉耳朵,有些痒。
“有一个姐姐帮过我,她叫苏浅夏,她给我送过几次饭,破房子后面有一个狗洞,她会把碗放在那里方便我拿。”
“没送几次就被村长发现了,村长就恐吓威胁她,还是惯用的招数,就是在他们家门口泼粪,还警告苏浅夏如果在多管闲事,村长就让他们滚出村子。”
“半个月后,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浅夏就嫁人了,嫁给隔壁村的一个瘸子。”
“这都是村长告诉我的,村长说如果有谁再帮我了,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村长说苏浅夏已经受到惩罚了。”
顾烬的音量越来越低,他蜷缩成一团。
藏娇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苏浅夏今年的多大呀,你知道吗?”
“她应该成年了,她给我送饭的时候,说用不了多久就成年了,她一直在家自学,没有钱上学。”
“这两年她很努力的做一些杂七杂八的给自己赚学费,她终于攒够了,她很向往学习,这是她的梦想。”
“我挺佩服她的,是我害了她。”
顾烬用被子蒙着头,鼻子一酸,自责不已。
妈妈说过在农村的女孩子,如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梦想,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孩。
他害了一个了不起的女孩。
藏娇用小手拍拍顾烬的头,“我们明天去隔壁村打听一下她的情况,看看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如果过得好,我们就不去打扰她,不让她回忆那痛苦的记忆。”
“如果她过得不好,我们就要把她给救出来,我们一起去报警,她是成年人,说话有分量,在警察那里可信度更高。”
“我把小珍珠都给她,送她去上学,完成她的梦想,她帮过你,我不会让她白白帮你的。”
“你别难过,烬烬,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对她好。”
顾烬在被窝里点点头,他不想让小美人鱼知道他哭了。
要坚强做一个男子汉,不能动不动掉眼泪。
藏娇知道顾烬心里难过,顾烬能哭出来她倒不担心了。
不哭的话憋在心里影响身体。
顾烬哭,她也想哭。(•̩̩̩̩_•̩̩̩̩)
她钻进被窝里,小小的额头贴着顾烬的额头,然后小珍珠掉啊掉。
两个小小的人对着额头哭。
(҈˃̶̤́꒳˂̶̤̀)҈
窗外的月亮很圆很圆,很亮很亮。
和藏娇的小珍珠一样,充满希望和光泽。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