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栀足有几秒是大脑一片空白的，脚步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一瞬间，她连怎么开枪都忘了，怔怔看着丧尸群中的少年，觉得天地都寂静下来。
“明栀！”子弹划破空气，穿透快要触碰到明栀的丧尸手臂，耳边响起时南焦灼声音：“你在干什么？跑啊。”
意识回笼，明栀抿抿唇，匆忙别开视线。
护住女人和孩子，她对着追赶过来的丧尸随意开了几枪，便跟着时南上车前往约定好的地点。
时南开车技术练就的纯熟，对城市所有道路了如指掌，车子开的飞快，七拐八拐驶进偏僻小巷，很快便甩开穷追不舍的丧尸。
车内众人松了一口气。
明栀靠住车窗脑海里不断闪过那张脸庞，她不会认错的。
是秦肆。
是消失大半年，违背承诺，丢下她一走了之的秦肆。
“停车！”
明栀言语比大脑反应更快一步，时南还没停稳，明栀落下一句‘你们先走，约定地点见’后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前方有个大转弯，来不及停车，时南透过后视镜看女孩折回到原路，担忧地蹙紧眉头。
…………
明栀甚至不用特意去找丧尸。顺着血的味道，他们很快便追赶上来。
明栀没有笨到以一敌百，她提前爬上墙头，在高处俯瞰地面情况。
明明丧尸群密密麻麻一片，都灰头土脸没个人样，明栀偏偏一眼就盯住走在后面的少年。
从口袋里扯出一块纱布裹住流血的伤口，明栀又抽出随身携带的香片消散身上的血腥味，等味道被掩盖的七七八八，她翻身从墙头跳下去。
声音吸引到那些只闻到气味却找不到人的废物丧尸，明栀对着他们开了几枪，在一片混乱中顺手掳走了最后面的秦肆。
逃生本领练就的异常强。明栀没怎么费力就甩掉了他们。拉着秦肆躲到一栋废弃的大楼负一层停车场。
偌大停车场空荡安静，女孩弯身扶着膝头大口喘气：“秦肆，你怎么回事，你去当俘虏了吗？为什么自己不跑。”
回应她的是比环境还要安静几分的无视与冷漠。
明栀缓过劲来，站在少年面前，看他狼狈的模样。
试探开口：“秦肆……秦肆？”
头顶那盏灯忽然熄灭，本来安静不动的少年速度极快地遏制住她的脖颈，将她按在墙壁上。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突然，明栀没设防，也没半点准备，几乎是被动地被控制住。
脖子上压迫感令她难以呼吸，明栀伸手去掰他的手，触手的温度却是冰凉一片。
死人那样的冰。
终于察觉到面前这人的不对劲，明栀放弃挣扎，静静看着这张她尽力忘记，却想了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的脸庞。
少年脸庞一半陷入黑暗，一半在灯光照耀下清晰可见。脸上大部分是脏兮兮的，某一小块露出的皮肤惨白到可以看到青色血管脉络，底下似乎有鲜血在涌动。
和丧尸打了半年交道，明栀太清楚秦肆怎么了。
身体轻微颤抖，她缓慢抬眼，视线向上移，目光掠过他沾血的唇，高挺的鼻梁，最后和那双血色眼眸对视上时，明栀心脏骤然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