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笑,这姑娘倒是有趣得紧,她送这缕头发是什么意思?想起那日她的乞求,“送你的锦盒里有我送你的一样东西,你看过之后,若是欢喜,可不可以有时间去景王府一趟,来找我父亲说说话。”当时他还不解,现下全明白了。
他嗤的一笑,这个姑娘还真的是大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是想要自己娶她,真不知该说她太过自信,还是太过勇敢。
拿着那缕头发,冷硬的心肠竟然有些痒痒的,但也只是一瞬。他将盒子原封不动的放好,那缕头发和绣帕也被封存了起来。
没过多久,前方传来捷报,说秦王险中获胜,不日归来。炽磐终是松了口气,提前回来的传信的小兵将事情的经过大致汇报了一下,本是背水一战,秦王事急从权,死里求生。凉军虽从四面而来,但相距甚远,路有山河相阻,军队衔接不上,故王上想出一策,杀一儆百,只要打败其中一支部队,士气大作,其他军队必会自动撤离。这一次打败了吕光那些后凉军士,属于后凉的时代将会过去,而天下的局面势必又会形成分裂和统一的并存模样。
冬去春来,这一年的冬天似乎过得特别快,也没有下几场雪,便匆匆结束了。
秦王也回到了妻儿的身边,贵妃边氏因为打理后宫井井有条,秦王又打了胜仗,心情欢愉之下,感念边氏的辛劳,故而将边氏封为王后,成为后宫之首。太子的东宫之位越发稳固。
阿氏的及笄之礼也快开始了,在姨妈家住了长达半年之久的阿莲也终于被想起,回了景王府,参加姐姐的重要时刻。
阿氏还没有感觉到长大,却因为这一天的来临有些惴惴,但很快的她就被这繁琐的礼节搞得晕头转向了。
她先是沐浴之后在屋中被小蓉穿衣打扮,素色的襦裙显得轻尘脱俗,天真纯洁,头发还是垂肩的模样,待到了正厅之中,有代表礼官的赞者高声吟诵着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她听完祝词之后,便跪坐在蒲垫上让尊者为她重新梳头加笄,一根金簪固定住她垂下的发髻,小蓉拿来镜子给她看如今的模样。
这样的神情姿态,让她想起了已经不在的母亲,眼眶微湿,便被景王止住了,景王很是满意,道:“如今你可是大丫头了,可别像孩子似的不懂事了,往后的日子里,不论顺境还是逆境,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秉承教诲,做一个相夫教子、贤良淑德之人。”
阿氏朝景王深深一揖,行正规拜礼。母亲不在,父亲的养育就显得更为光荣,景王眼眶微红,也不言语,算是受下了。
等到阿氏回屋中稍作休息,小蓉又为她拿来了另一件深衣,这件衣服明丽动人,比刚才素雅的襦裙更为夺目,小蓉看了直夸郡主好看,倒真像是一个豆蔻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