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珩深深地看了阮娇一眼,他几乎都被气笑了。
他还在帮她说话,她倒是厉害,竟然想要丧夫?
阮秀才心疼女儿受伤,本来就只是罚给作为女婿的裴止珩看的,怕他心生隔阂。
现在见女儿的伤竟然这么严重,更加舍不得了,虽然不肯舍下脸面说一点软和的话,但是却从袖口里又抠了半两碎银子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哼了一声。
“今儿白天还活蹦乱跳的,晚上让你抄书你就头疼了!明天起来,我就让你娘带你俩就去县里找医馆瞧瞧,若是真的伤了,那就给老夫好好的抓药治病,这半两银子就是药钱!若是没伤,呵,这女戒,你给我再抄二十遍!”
说完,阮秀才甩袖子就走了。
阮娇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半两银子上,一脸痛苦面具。
裴止珩只看一眼,就猜到了缘由。
毕竟刚才他已经听到了她的心声。
见她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他没忍住勾了勾唇。
自作聪明,不值得同情。
两个人收拾书房,裴止珩将炭盆熄灭的时候,书房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来的却不是阮秀才了,而是王氏。
她身上的衣服,还有匆匆穿上的凌乱感,看两个人在收拾,连忙道:“我来,你们俩别管了!不然,你们爹肯定又要念叨我!”
王氏大字不识,从来没读过书,每次一听阮秀才念叨,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上了紧箍咒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阮娇看到她那个表情,没忍住笑了一声。
好在书房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要收拾,三个人稍加整理,便就拾掇好了。
一拉开门,外面的夹杂着鹅毛大雪的风猛地就吹了进来,哪怕是穿了棉袄,一瞬间身上的温度也都被带走了。
阮娇头上没包裹起来,那一吹,她觉得自己脑壳都要掀飞了。
原本不怎么疼了的伤口,瞬间麻木,也丝丝的刺痛了起来。
裴止珩的脚步一顿,猛地一皱眉,脱下身上的外袍,猛地罩在了她的头上。
清冽的气息,瞬间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阮娇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顿在了原地。
裴止珩见她竟然还不走,眉心皱得更狠了,“你还站在原地干什么?你是想等头上的伤吹了风成傻子?”
王氏也反应过来了,非但没觉得裴止珩说的难听,甚至还很赞同,“是啊,还是三郎细心,娇娘你自己的身子竟然一点都不注意些。”
阮娇:“……”
原本被裴止珩的举动带来的那一丁点的好感瞬间就被大风刮没了。
拿她刷好感度,竟然还不会好好说话,真是狗。
她路过裴止珩旁边的时候,故意像是被风吹的身体一趔趄,猛地一歪,然后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狠狠地碾了一下,“啊,夫君,对不起,我没站稳,你没事吧?”
裴止珩疼得眉心猛地一抽,差点变了脸色,他咬了咬牙,盯着她的脸,忽然笑了一声,飞速道:“这风确实太大了,娇娘,我扶着你,免得你再站不稳!”
然后他就在王氏赞同的目光中,把阮娇揽入了怀里,放在了身前,他的动作很虚,一直注意着没有冒犯她。
然而,他却不知道,下一秒凛冽的大风就裹着鹅毛大的雪片,啪啪地扇在了阮娇的脸上。
阮娇:“……”
说好的,她的伤口吹不得风呢?
他就盼着她吹了风成傻子,没了自己的意识,然后好被他给收拾是不是?
阮娇气急了,心里一阵恼怒。
——“我刚才就不应该留情,就应该一脚踩废他!”
想到这,她没忍住,抬脚又向后踩去。
然而这次,他却像是提前有所准备似的,竟然躲开了。
只是两个人抱在一起,总归走路很难,又顶着大风,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