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立功搏位置捞好处,底下的家兵、壮仆、临时从依附他们的庄户人家征调来的壮丁,除了得几个赏钱,吃两顿饱饭,再没有其它好处。他们在有主家督促的时候,只能卖命往前冲,夜里主家都回去歇着了,进攻便成了做样子。
主家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反正,目的只是为了耗着坞堡上防守的人没法休息,等坞堡的人抗不住以后再行进攻。再就是多耗一阵子也无妨,等到把赖瑾的大军耗走,能少一个瓜分坞堡的。两万大军囤在这里,又背靠成国公府,若是现在攻下坞堡,只怕大头都得让他们拿去。
坞堡外,一群人大喊着:“冲啊——”、“杀啊——”声势浩荡地往前冲,待跑到弓箭能射到的地方,弓箭手象征地射箭,投石车继续投石。
拿刀的、扛攻城梯的,喊得嗓门震天响,声势十足,看到箭落到身边就又退回来,歇两下,又一起喊着冲啊、杀啊往前跑,来来回回格外忙碌,给对方没造成任何伤亡。
突然,坞堡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杀——”惨叫声、喊杀声、兵戈碰撞声混在一起。
攻城的人停下来,满脸茫然地看向坞堡围墙上方:谁攻进了?里面怎么打起来了?内讧吗?
在帐篷、棚子里休息的各豪族主事的人,听到喊杀声,醒了,吩咐守夜的仆人去看看什么情况。
仆人去到坞堡下方,见到穿着黑色甲衣的人在墙头上跟郑氏坞堡的人打成一团,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以为看花了眼。
那些黑色甲衣是朝廷军伍的正规甲衣,式样跟郑氏坞堡的牛皮甲衣一模一样。不过,郑氏坞堡的甲衣是牛皮色,而这伙人的甲衣漆了黑漆,这是北卫营的着装,也是驻扎在坞堡外的镇边大军的装束。南卫营的甲衣也是这样的款式,但漆的是红漆。
仆人看清楚后,飞奔回去禀报。
……
赖瑾听着远处响起的打杀声,心头挂记着事情,睡不着,琢磨片刻,又让人去把幕僚叫来。
不一会儿,方士泽、周温、余修、崔吉都进到了帐篷中。
在外堵郑县尉的千总们收到消息,陆续赶回来,见过赖瑾后,立即带着自己的人手去支援战斗。
赖瑾跟幕僚们商议:“那些豪族攻打坞堡死伤不少,要是只捞着几个官位,怕是会有怨言。我们往后运输物资钱粮都得经过长岭县,不好闹僵。”
几人听明白了,这是要分好处。
方士泽已经不出谋划策了,直接问:“公子意欲如何?”
赖瑾说:“此地情况不比匪寨。山匪们都是无根浮萍,投军是个好出路。郑氏一族世代扎根于此,无论是自己的族人,还是底下的庄户都不缺忠心之人。这些人要是收进咱们军中,只怕会留下隐患,倒不如留给当地豪族去分。”
崔吉说:“如此一来,运粮的人手可就不够了。郑氏坞堡中的粮可不少。”
周温有不同的看法:“正值秋收,到边郡还要走十三个郡,收粮不难。即使后面买不到粮,我们现在的粮,也够大军撑过冬天。”
方士泽想了想,问:“公子的意思是,只取贵重之物,待再过几郡之地,再行购买?”
赖瑾说:“我们的负重拖累了大军行进速度。越往后,山路越难走,还有山匪要剿,故此,大军只带行军和过冬的粮。余下的粮食,方先生,由你来调度。一句话,粮,多多益善,尽管往边郡运,我都能消耗得完,买粮的钱……”他指向坞堡:“除了发放军功奖赏的,都留给你。”
方士泽点头表示同意:“如此一来,调用当地豪族的人手运粮,也毋须担忧扰乱军中。”他说完,又不放心自己留下,让赖瑾自己带兵走,随即一想,赖瑾哪轮得到他操心。他留在赖瑾身边,已无用武之地,留在后面筹备粮食军需,更能派上用场。他抱拳道:“遵命。”
赖瑾又把一些琐碎事交给几个幕僚去办,再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