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们掳到女人后,家里有钱的,让拿钱来赎,没钱的都卖了。”
赖瑾问:“年老的山匪呢?”
程量说:“要么病死,要么战死了。狮子岭经常跟秃头岭打仗,县尉也时常派兵来剿,经常有伤亡。每到秋收和春耕时节,路上的商队多,他们为争地盘,打得最是厉害,而且这些山匪的日子过得又穷又苦,年老体衰的,撑不下来。。”
赖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问:“斩获怎么样?金刀寨主呢?”
程量指指旁边的大厅,说:“重赏之下,有人反水,金刀寨主已经被人杀了。取他们性命的那伙人,颇有些凶戾。”
赖瑾迈进门,就见到里面躺了七八具无头尸体,到处都是鲜血,显然经过一场激战。
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还站着十几个山匪,其中好几个人的手上还提着人头,数量正好跟地上的无头尸对上。
他们个个浑身浴血,眼神凶神凌厉,特别像亡命徒。
他们充满戒备和不信任的目光扫过进来的一群人后,便落在了赖瑾身上,眼神又狠又利。大概是表情崩得太紧,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更添凶横。
赖瑾对大厅中的惨状并没在意。他见过比这更加惨烈的场面,那还是自家亲人的,如今面前这个,小场面。
倒是面前的这伙山匪有些反常,这像刺猬般浑身竖刺的防备模样,瞧着像在官兵手上吃过亏。他们面上表现得凶狠,聚成团缩在角落的情形,又显出他们的没安全感。如此拼命为财,更像走投无路的亡命徒在奋力搏命。
赖瑾不愿去解动他们那崩到极致的神经,摆出很随意的模样迈过门口的尸体,进到厅中,问:“哪个是寨主的尸体?脑袋在哪?”
一个脸上有疤的汉子提着一颗人头过来,伸手便把人头递向赖瑾。
老贾和陪同在侧的千总程量同时把人拦住,让刀疤脸跟赖瑾保持足够的距离。
金刀寨主长得也是一脸凶相,络腮胡子四方脸,眼睛鼓得像要蹬出来,断颈处还在往上滴着凝成块的小血块。
刀疤瞧见赖瑾年幼,却做了这么大的官,心中嫌恶很没好气,脸恶声恶气地说:“这呢!”喉咙中发出威胁地嘶吼声,表情愈发狰狞,颇有几分想吓唬小孩子的架势。
赖瑾经过这么多年的毒打,早就练出来了,对刀疤脸的这点凶相并不畏惧。他接过金刀寨主的人头,随手抛给身后的阿福,对一群山匪说:“你们杵这干嘛,这里又不发金子,外面蹲着去!”
刀疤脸直勾勾地盯着赖瑾问:“小子,你不会赖账吧?”
赖瑾满脸无语地仰起头看向刀疤脸,“几十两金子而已,真不至于。”说完转身去检查完地上的尸体。
那些脑袋还在脖子上的山匪都挺瘦的,个个能看到肋排,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身板体格跟没头的那些形成鲜明对比。
刀疤脸的骨架大,但身上没什么膘,显然伙食也不太好。他的同伴,包括外面大部分山匪都是如此。
赖瑾心下了然,问:“是你们寨子穷,还是你们寨主亏待你们了?”
守着长岭县这么个劫财劫粮的地好方,不至于穷成这样。
刀疤脸没答,说道:“既然不赖账,那就先给钱。”他一字一句地叫道:“一个字儿都不准少。”
赖瑾感慨句,“山匪也不好当啊。”这要脸不要命的架势,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急用钱的事了。他扭头喊道:“老贾。”
老贾抱拳应道:“公子。”
赖瑾说:“把钱结给他们,再让他们去外面蹲好。”又看了眼寨主的虎皮椅座,虽不理解山匪喜欢坐老虎皮是什么审美,但看那皮料却是油光水滑的,是块上等的好料子。
千总余旦进来,唤道:“将军,这边请!”
赖瑾跟着千总余旦绕到山寨大厅后面的大院子。
这院子呈四合院式样,占地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