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白麒麟不能人言,它在荆厌面前也是极其温顺,被捂住嘴巴也没发怒,而是转头红色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
“你下一步是要如何做?”
白麒麟是能辟邪的瑞兽,时至现在,也依然是具有这般能力,听荆厌这般问都忍不住翻白眼了:自然是要赐她祥瑞,助她驱散邪气了。
不然再继续这样下去,霍以衿会陷入荆厌那些可能都早已被他忘记甚至是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之中,走火入魔,再也出不来。
“我来。”荆厌明白它的意思了,白麒麟赐祥瑞给别人是需要通过口里的灵力的,那就是说它必须要亲吻霍以衿才能给她驱散邪气。
“昂?”你怎么来?白麒麟觉得荆厌好像有些不太正常,平时他怎么可能理会这么多细枝末节?也根本不可能让他出来帮忙,现在是怎么回事?
管这么宽的吗?
“灵力放我右手掌心。”荆厌不可能让白麒麟与霍以衿有什么亲密接触,就算白麒麟是幻象也不行。
白麒麟这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低头在他掌心里落下一个吻,上面蕴含了不少醇厚的灵力,若然被别的修道之人看见,定然会群起而攻之。
它与荆厌的灵力气息是同出一源的,并不存在排斥,但是又与荆厌的灵力有些微的不同,毕竟它是瑞兽能辟邪,自然是不太一样的。
荆厌两指并拢,压住了霍以衿的唇,将白麒麟给的灵力直接喂进了霍以衿的口中,及时止住了她走火入魔的迹象。
看着她不再吐血,呼吸也趋于平稳,荆厌这才慢慢收回了手,看着霍以衿的唇一点点地回弹,他其实觉得有些新奇,即使他什么都感觉不了,不知道柔软为何物。
这个世界在他灵力只分为有灵力和没有灵力的。
没有灵力的东西在他看来犹如死物,有灵力的则是要看灵力是否充盈,灵力走向又是如何,他的世界是黑白色的,只能靠这些最基本的判断。
现在霍以衿的灵力走向尚算平稳,很应该是止住了方才的情况了。
他没什么表情地坐回原位,黑漆漆的眼眶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以防她又出什么意外。
小金龙也觉得霍以衿应该没什么事了,小小的龙爪子盖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将自己的身体盘成一团,紧紧靠着她睡着了。
……
霍以衿刚刚被一股大力扯离了魔头的那些痛苦记忆,然后便返回至了炽渊渊底,依然是漆黑一片,她也依然是一个旁观者,处于灵体的情况,看见魔头正背对着她,他身旁有一头妖兽,好像是他的坐骑,通体白毛,身上却有火红色的花纹,独特而又神秘。
魔头的手正一根根地摸着妖兽的毛发去数数……霍以衿本来也不能确定的,然而看见魔头左手正默默地计算着,霍以衿就确定了魔头是真的无聊得去数数。
她叹口气,可有可无地踱步过去,蹲到了魔头面前,看见他始终都是这副模样儿,眼眶依然是空荡荡的,看见他的眼眶,她就想起方才的剜眼之痛。
即使那刀不是作用在她身上,可是每回想一次,每看见他一次,她总会想起那挫骨刀毫不犹豫落在他眼里的情形,她实在是……无法释怀。
而且,作恶之人还是她的师尊,将她养育大了的人。
虽则说霍以衿并不喜欢凌渊宗所有人,也对他们没什么感情,然而真正看见自己的师尊真的这般道貌岸然……甚至是她师尊的师尊还要比她师尊恶毒,再设身处地一想自己将来的下场,她实在是无法不感同身受。
毕竟她刚刚才做了那样的噩梦,那种被剖金丹、剜眼睛逼真的感觉还是存在的。抛开修为不说,光是说这一些悲惨的遭遇,她就无法不同情魔头。
魔头还在继续安静地数妖兽的毛发,他的面容亘古不变,苍白、带着破碎的美,明明这是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