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英语课人不算少,有七八十号人,用的也是大教室,教授连来上课学生的长相都记不清。
容汀轻而易举就把冉酒顺进去了。由于后排的座位都被先到的占据了,她们俩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上。
冉酒开始还戴着帽子,后来有点热,只好摘下来。
周围人的视线一度被这张扬的墨绿色吸引,接着又注意到她明艳的脸,然而似乎明白他们和这种人应当没什么交集,就各自打开电脑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容汀头一次觉得卷生卷死,不问外事,或许也是个好事。
毕竟,如果重心放在学习上,总比关注别人的闲事要好很多。
这个班教的课程是大学英语口语,里边学生口语水平参差不齐,都是随机分配到一起的,有些口语考过雅思七分的人可以向学校申请免修,直接等期末考试,所以来这边的大多还是英语口语一般的。
容厅的英语口语不好不差,但是容易nl不分,开学检测后也被分到了这个班。
这次上课的时候别人都带着台电脑,在上边疯狂敲击,大多混水摸鱼不听课写作业。教授好几次想和下边互动,电脑都像一层天然的屏障,把学生和老师的视线隔离开来。
好巧不巧,容汀因为没回家,所以就没带电脑。
此时,她正哼哧哼哧在笔记本上写字,正好一个抬头跟老师的视线撞在一起。
菜刀砍电线,火花带闪电,容汀脑子里某根线崩断了。
就剩两个字,完蛋。
教授面色大喜,指着容汀的手都在抖:“那就这个同学!给大家念一下这段吧!”
教授选中的这段是从美国自然科学杂志上摘下来的,里边有很多生僻词汇和长数字。
容汀最怕念英语里的数字,每次都要反应好半天。
偏偏这篇是上周的预习作业,她本来抱着种侥幸心理,打算课前一小时也能预习,可是谁知课程提前,时间也被挤压,她根本来不及看。
此时赶鸭子上架,她也明白只能硬着头皮起来念了。
周围的同学只知道教授指她们这边,还不知道是谁,正幸灾乐祸地抬起头想看是哪个倒霉蛋。
可是还没等容汀站起来,她旁边的椅子蹭到地面,发出突兀的摩擦声。
冉酒面色淡定地从她手里抽出书,开始念老师指定的那一段。
教授的表情有片刻错愕,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打算指正什么,可冉酒已经开始念了。
“哎,算了。”教授瘪了瘪嘴,只得噤声。
冉酒念的是标准的英音,原本清冷的声色念起英语来出奇温柔好听。这一段话挺长的,她中间有过几次停顿,像是辨认单词,除此以外没有卡壳过。
都念完以后,教授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夸了她好几句,见她没带书还温馨提示她下回把书带上。
后边进展的都很顺利,教授再也没叫人,顺便着重说了刚才那一段里边需要划线牢记的部分,完全没有提她刚才到底想要叫谁,更没让容汀重新念一遍。
事后,容汀甚至有种魔幻的感觉,她就这么逃过一劫。听冉酒念英语时很震撼,还有莫名的感动。
她的心脏七上八下地跳动,紧张,怕穿帮的忧惧,后来都化成酸涩又奇妙的感觉,像一杯温水突然投入个柠檬泡腾片,咕嘟咕嘟冒泡不停。
后半节课老师放英文电影,教室前后的灯都关了,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中,只有屏幕上幽幽的蓝光。
氛围很轻松,容汀的注意力却始终无法放在电影上边。
她能听到冉酒轻浅的呼吸,偶尔的哈欠声,能够通过反射的光线意识到她时而后仰,时而靠前,偶尔也会突然凑到她耳边和她谈论电影,接着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后边的时间里,旁边都悄无声息了。
三个半小时的时间过去,天色已经暗了。等再开灯的时候,容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