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提宝玉却不是真心思念宝玉,而是以为她和宝玉处得最好,一来想要她看在宝玉的面上帮一回忙。二来则是以为她和宝玉一样是水做的心肠,最是心软不过。
湘云随手将手中的茶杯掷于地上,肉圆的脸上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眼中带着几分阴骘的看向凤姐儿婆媳。
“宝玉自来心软,最疼姐妹们,也最是体贴女孩们不容易。若让他知道你们给巧姐儿定了这么一门亲事,指不定多心寒了。我则不然,”冷笑了两声,湘云继续说道:“我自来没有爹娘,这些年一步一个脚印全靠自己走过来的。心肠炼成了钢针,也没养出那替人心疼的毛病。便是今儿宝玉还活着,这种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的。更何况,宝玉也绝不会答应这种异想天开的事。
宝玉殉国,忠烈大义。二婶子若真顾念几分姐弟情份,还是少提他些。
说起来,我还真是羡慕巧姐儿,父母高堂做主,十里红妆风光大嫁。我是个没出息的,也不指望女儿提携家里,只盼着她一世和乐也就罢了。都是养女儿的,也难为二嫂子还能给巧姐儿千挑万选了这么一门好亲事。
都说神医良药易寻,却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若是自己不争气,指望旁人也白搭。巧姐儿有爹娘,有兄弟,还有煊煊赫赫的一门好娘家。可见这人呀,万般皆是命呢。”
亲事是你们给她定的,日子是她自己过的。现在拿这些出来让她一个一表三千里的姑妈同情,有病吃药,出来发什么疯。
凤姐儿:“...姑奶奶也是做人娘的,这当娘的心,”
“我知道,等我们世子到了年纪,我也学二嫂子这般打着灯笼给她找婆家。”不是打着打笼找的,都未必找到这么一个四角俱全的毒瘤。
凤姐儿:“……”
宋氏:“……”
湘云说完,也懒得再应酬这对婆媳了,直接端茶送客,并且直接吩咐府中下人,以后这家的帖子不接了,人也不许再放进来了。
想了想,湘云去见了图嬷嬷,路上又叫了鸳鸯也过来。所以去图嬷嬷那里又叫上鸳鸯,主要是这二人都是知道贾家情况的,也都是见过凤姐儿,多少了解她的。
湘云见了二人,将刚刚的事说了。又吩咐了一回以后逢年过节的,也不与荣国府走礼了。
不光胃口好,还拿宝玉出来卖,真以为她看着巧姐儿可怜就会包容她们?
想屁吃呢。
“那巧姑娘那边是不是也不再走礼了?”鸳鸯闻言也觉得凤姐儿这事做得不地道,想到湘云说的不跟荣国府那边走礼的事,不由又问了一回已经嫁出去的巧姐儿。
巧姐儿的夫家也是年节送节礼,然后他们这边给回礼。如果连荣国府都不走动了,那巧姐儿那里也就没必要再走动了。只是巧姐儿的处境...好吧,鸳鸯还是心软了。
毕竟巧姐儿六.七岁的时候就养在园子里,也算是鸳鸯看着长大的姑娘。
湘云之前很生气,这会儿也消气了。听鸳鸯提起巧姐儿,湘云吐出一口气,才抿着唇说道:“要断,就断个干净吧。”
不破不立,若真在孤立无援之时为自己母女挣得一线生机,未尝不是巧姐儿的幸运。若这般都不能...湘云心忖:
她又不是圣母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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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儿婆媳被湘云不客气的请出府后,两人一路上一直阴着脸,一边气湘云不顾旧情,一边又担心湘云这一气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宋氏看着自家婆婆心里也是一阵埋怨。她早就说不成了,可婆婆偏要去碰壁。现在好了,叫人赶出来了吧。
还什么先弄个蓝翎侍卫熬着,过几年若是能升上三等就继续在侍卫营里干,实是不能便再找关系寻个外放的差事...如今想到这些,宋氏都替自家婆婆臊的慌。
大清多少八旗子弟,勋贵世家的爷们都盯着这块肥肉呢。凭什么以为拿些银子就能支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