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抱了一回鸳鸯,一边大声的说了句这花做得好,重赏制花人。一边提着裙裙朝着绣楼小跑而去。
鸳鸯看了一眼已经褪色得极为老旧的绢花,然后再看一眼跑跑跳跳的小姑娘,无耐的摇了摇头,一边伸手将那朵绢花摘下来,一边也往绣楼去。
到了廊子里下,看了一回绢花上的名字,吩咐了一回身后跟着的小丫头便去了图嬷嬷那里。
图嬷嬷住在湘云院子后面,她和宁嬷嬷则住在绣楼后面。湘云他们不在家,府里的大事仍由图嬷嬷做决定,但具体的事情却都是由鸳鸯和宁嬷嬷在操办。
图嬷嬷上了年纪后,早年在宫里留下的一些暗病也都找了上来。到了冬天膝盖什么的总是隐隐做痛,虽好医好药的治着,却没多大作用。
三月初,正是冷热交替的时候。花园里的花草还差一场春雨便能发芽,只图嬷嬷的屋子却仍旧烧着暖炕和火墙。
鸳鸯过来问了一回图嬷嬷的身子,又说了一回今儿稽查组的官员过来与小姑娘说的那些话。
鸳鸯担心小姑娘的病没大好,再因着这些事着急上火,各种动心思。
图嬷嬷听了先是摇了摇头,笑着跟鸳鸯说起了湘云。
那也是个心眼多的,这娘俩有些地方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以前鸳鸯是不认同这种话的,但随着年纪和阅历的增长,鸳鸯也就不得不这么认为了。
真没心没肺的人是没办法将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的。
真是心里没成算的人也是没办法叫堂堂皇子如此宠溺,如珠似宝的捧在手心里的。
再想想湘云小时候露的几次锋芒,尤其是那年老太太的寿宴上湘云狂怼找茬女眷的事,鸳鸯便知道湘云只是不愿意锋芒毕露罢了。这和喜欢显摆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样。
不过...鸳鸯想到如果湘云父母建在,也如小姑娘这般长大,她也未必会‘含蓄内敛’就是了。
“……倒不妨事,刚得了消息她老子娘这两日就到家了。”图嬷嬷挪了挪熏艾草的腿,淡定自若的说道:“也应该叫他们操回心了。”
鸳鸯闻言眼前一亮,双手拿什的念了一遍佛号,这才问图嬷嬷,“消息准了?”
别再中间又拐到什么犄角旮旯,又找不到人了。
图嬷嬷点头,那对俩口子还没收到小姑娘病情好转的消息,肯定会直接回来。等小姑娘的父母回来,她们一直提着的心就都能放下了。
另一边,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赶路,湘云一行人也终于在通州码头下了船。
船极大,当初就留好了放置马车和马匹的地方,此时船一靠岸,马车和马匹便头一个被放了出来。
眼瞧着就到了关城门的时辰,胤禟先叫人去城门口打声招呼,然后才招呼其他人上车上马往城里赶。
至于行李什么的,明日再运进城也来的及。
城门关上再打开和晚上一时半刻的关城门意义是不一样的。
也亏得胤禟提前让人去城门口打招呼,湘云一行人才没有再生波折的进了城。
胤禟派了两个人骑马先行一步,一个等在城门口,一个先行回府通报府中上下人等。
于是等湘云他们到家时,不光嬷嬷管事便是小姑娘都等在了门前。
见到老子娘回来了,小姑娘抬脚就扑到了郭太嫔怀里。
小人精!
湘云心忖了一句,便连忙打量小姑娘,发现小姑娘这大半年长高了些,人也瘦了不少。
没理搂着郭太嫔脖子和两老太太撒娇的小姑娘,湘云的视线落在了鸳鸯身上。
不等湘云问,鸳鸯便将小姑娘生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
其实在听说小姑娘已经好得差不多前,或者说在普一见到小姑娘时湘云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就松了下来。
虽说没啥当娘的自觉,可这到底是自己的崽子。这一路紧赶慢赶的,还不是因为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