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娘子可是京城里数得上号的官媒,比她嘴巧的,没她规矩体面,比她规矩体面的又没她会择人家。
她死了男人才当起官媒,这几年下来,不光养活了女儿,还在京城给自己挣下半间小院。
听见邻居这么问,朱娘子心道,可不就真有嘛,天底下最该说成的媒,她没说成。
朱娘子只笑一声便进屋去,她七八岁的小女儿迎上来,给朱娘子送了一碗放凉的绿豆汤:“娘?怎么样?这回成了没有?”
朱娘子摇摇头:“不知。”她去了两回,连林家姑娘的面都没见着。
小女孩儿也好奇:“怕不是个仙女儿?”说着给她娘揉起肩来,“我往后也跟娘一样当官媒罢。”又能养活自个儿,进出又有体面。
朱娘子看女儿一眼:“又胡说了,哪有未嫁的姑娘替人说媒的。”
小女孩儿撇撇嘴到灶上催饭去了,自从有了半边小院,娘雇了个婆子煮饭洗衣,她日常去帮忙。
婆子问她:“今儿带没带点心回来?”
说成了亲事,男女双方皆会送些点心还有肉菜,今天朱娘子出门穿的是最体面的衣裳,必是去高门说亲,怎会没有赏?
小女孩摇摇头:“没有,都第二回了,我看这回也不成。”
婆子好奇,往小女孩嘴里塞了块红烧肉,小姑娘吃得满嘴肉汁儿,把探花郎求娶马伕女的新鲜事儿,告诉了婆子。
裴观回到国子监中,隔日就让青书将陆仲豫请来。
“陛下传召我。”
陆仲豫也知必有这一遭,问他:“如何?”
“行,请你吃,吃之前先干活。”裴观把他罗列的学生名单给陆仲豫看,“这是我早就选好的人,人名去处你都看看。”
她这么爱骑马,也没能带她去猎场上看看热闹。
哥哥被嫌弃,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裴珠想起这一句,又想笑又忧愁,半天还是坐在画桌前,笑了出来。
不再是三年一次的机会。
待到他心口麻痹,疼过一场,才知那不是梦境。
这些日子心疼的症状倒好了些,可三年食素,身体底子确实不如从前了。
就算科举不中,也可以去六部历事。干满三个月等主官考评,考评又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可登入吏部备选为官,中等可再继续历练或为吏,下等重回国子监继续读书。
裴观的奏疏,在呈送之前,早已经口口相传了。
“我知道,陛下说会将此事交给我,隔几日就有上谕传来,到时再说正好。”
“你既不备讲义,也不批改功课,尽想这些了?”
听到孩子两个字,裴观敛眉,他子女缘份薄。
自裴观任职开始,身边慢慢围有一干学子,先是讲经史,而后他也会说些政见。这些学生听闻裴博士的奏疏竟落了祭酒的名字,都替他打报不平。
这消息一出,国子监上下议论纷纷。
“这回可不是一顿豆腐就能好的?怎么也得请我尝尝你们裴家的官府菜。”陆仲豫往摇椅上一躺。
他记得今年确实是有秋猎的,陛下每岁都会往南郊祭天地,之后再去武岗秋猎。除了武将跟随,也有文臣学士,写诗流传。
裴观立时再写一封信,送回家去,让母亲将他的骑装弓箭送来。
国子监中有一片小校场,监生们都要练骑射功夫,只是这一项,分数高的人不多。本来也只有大家豪族才能养得起马。
裴观人进了宫,陆仲豫在国子监替他打圆场,说宋祭酒落名是一片高义,是怕落了裴观的名字,送不到御前。
他再想往六部塞自己的学生,也不能丢脸。
裴珠在家苦思了几日,又问荼白:“你在外头守着,听没听见我们说什么?”
陆仲豫扫过名单,又扫过题目,觉得也没什么要添减的,把单子一放,问他:“怎么样?难得回城一趟,有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