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楼下的戏唱完,开始收拾戏台了,裴苒说道:“今日到这儿,天色也差不多了,侯爷觉得呢?”
李玄舟应答:“嗯,那我先行一步,后续事宜媒人会到府知会。”
“好,”她看着李玄舟起身准备离开,想了想还是说道,“今日很高兴能与侯爷见面。”
对方转过身来,看向屏风,似是想与她对视。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裴苒看着他离开雅间,踩着楼梯吱呀吱呀的声音下楼。
好一会儿,她才对着叠秋说道:“回去吧。”
她们坐上马车回府,叠秋明显感觉到自家小姐的情绪十分低落。
于是她小心地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今天相看的不是很好吗?这位策北侯爷很是有礼,和我知道的那些行军打仗的人一点儿也不一样。”
裴苒摇了摇头,“没事。”
亲事不成,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还有备选的法子。
她只是失落于,故人不再是故人。
没有见面时,她还能怀抱着过去的回忆去假想;见面之后才知道,是她一直活在过去不肯抬头向前看。
裴苒回了房间后,放纵自己沉浸于失落的情绪里。
其实,失落的同时,对于李玄舟的拒绝,她也轻轻松了一口气。
毕竟虽在他的视线里,自己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但他在自己心中到底曾是故人。
说到底,她的这种方式多少还是对李玄舟的利用。只是自己仗着对方不记得罢了。
现在对方拒绝了亲事,她也无需抱着这样犹如负罪感的情绪。
裴苒拿起布帛,思绪放空着在上面开始刺绣。
当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行针绣了一对鸳鸯。
裴苒看着依偎在一起的鸟儿,停滞许久还是继续绣了起来。
索性都已经绣了大半,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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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后的第三日,媒人按照规矩来到府上询问结果时,李玄舟正在书房里练字。
冷无渊将媒人带进书房里,李玄舟听着对方的问话,笔下不停,“还请告知裴小姐,这场亲事便就此罢了。”
媒人那日也在雁然居中,分明瞧着二人相处还算融洽。却不想李玄舟开口便是推拒。
于是她再度确认道:“侯爷是说此事不成了?”
“是。”他依然如前次回答。
做媒之人,显然是想着能多成一桩婚便多成一桩。
可既然当事人不允,她也不好强凑,“那好,妇人我不再多做打扰,这便告辞了。”
见对方准备离开,李玄舟顿了顿,思索片刻后还是放下笔,对媒人交代道:“若是裴小姐问起,还请转告一切因由皆在于我无意此时成家,裴小姐并无不妥。”
接着,他又补充道:“倘若将来有想与裴小姐相看的公子,问起我与她之事,也请同样如此回答。”
虽然有些事情他不懂,但是他还是知晓,女子的名声很是重要。
若将来有世家大族之人相中裴苒,总不能让对方因为今日他之拒绝而失了一门好亲事。
毕竟,真论起来,裴苒的行为并无过错。
媒人带着李玄舟的回答,来到璋南伯府告知了老夫人。
老夫人对媒人来往操劳表示了感谢,吩咐李嬷嬷给她些许碎银打赏。
可惜好事未成,老夫人心中难免觉得遗憾。
媒人走后,她将裴苒叫来。因着顾及孙女的面子,老夫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裴苒心知肚明祖母叫她所为何事,见祖母不说,她便直接问道:“是媒人来过吧?策北侯没有答应这门亲事。”
老夫人惊讶,“苒苒你是早就知道了?”
“嗯,会面结束当天我便已猜到。”裴苒点头。
眼看着裴苒确实情绪不佳,老夫人叹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