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儿说,声音软,说的也慢,像极了士族贵女的做派,言行举止都是极柔缓的,大家闺秀嘛,总要慢吞吞的才好看。
没有人催促她。
傅融已经在她身旁坐下来。
就在罗汉床的边儿上。
挨着她坐着。
拿了块儿云片糕,一面递到她手里去。
等她说完了,傅融才笑着说:“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那你说的倒对,确实是有缘分。”
说完了,实现绕过她去看徐嘉衍:“你这孩子,从前从没听你说过,这趟回来,也没听你说起来过这么一段往事。”
“您也说了是往事。其实早前我也并没有想着宁宁就是小时候的那个孩子。”
徐嘉衍说的坦然,面色也是坦坦荡荡的:“实际上这事儿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过去很早的事情了。
我自己原本是想着,过了这么些年,如今又有机会再回到凤阳府来,这次回来,还是要找一找她的。
虽然不知道过去这么些年之后还能不能找到,可总要试试看。
那天我回来,您说叫我住在家里面,多住些日子,且先留在凤阳府也不必急着回金陵去,自然还有的是时间去找找人的。
要是能找到当然最好。倒也不是说要做些什么,只是把当年不辞而别的事情解释清楚,再看看如今有没有什么能帮到她的。
倘或找不到,大概也是命里的缘分就到这儿了。”
他说着,侧目去看傅清宁,眸色柔和的不得了,温柔的能掐出一兜水儿来:“倒没想着,宁宁就在我眼前。”
傅清宁笑了笑没说话。
傅融去看傅知行,正好傅知行也正看过来。
父子两个四目相对,倒是谁也没说别的。
·大约又过了七八日光景,傅知行出门去吃席,傅融特意交代了叫他把傅清宁和徐嘉衍两个都一起带上。
傅清宁如今倒也跟着去了不少宴席。
诚如高氏所说的那样,如今人家看着忠勇侯府,看着傅融,谁也不敢对傅清宁有什么不恭敬。
整个凤阳府没有不知道的。
忠勇侯从小就被偷偷抱出去的女儿好不容易找了回来。
真是足足找了十四年的时间,心肝儿一样的护着呢。
谁敢怠慢,谁敢欺负她?
倘或招惹了,将整个忠勇侯府给得罪了,往后的日子怕不好过。
但总有那些嚣张些的,或者说,脑子没有那么好使的。
整个凤阳府太大了。
勋贵门户原也不只忠勇侯府一家。
那些先祖上便追随了太祖太宗起家的门第,早年间得封国公的都有,虽说爵位及身而止,但是朝廷恩宽,尤其是到了文宗、惠宗与先帝这三朝时,一个赛着一个的仁善,对待朝臣还有哪些旧日功勋之后都很大方的,爵位封赏从不吝啬,光是郡公爵位都不知封出去多少。
这些人重新得了恩赏,摇身一变又做回了大梁勋贵,得意的不得了。
郎君们在一处吃酒作诗,小娘子们自玩儿去。
傅清宁回了忠勇侯府有几个月的时间,当初她胆子大一些,傅融也给她设了宴的,就是傅知行一手操持,连高氏都没有让经手。
席面上总也能够遇上几个投缘合得来的朋友。
哪怕是后来走动的并没有那么频繁,可见了面,大家还是很聊得来。
傅清宁的脾气性子其实是很讨喜的。
就算是她还长在坊间的时候,有时候会仗势欺人些,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欺负到别人头上去,说来还有几分直爽在里头。
这样的脾气性情从来不讨人厌,外头人嫌恶的,是刁蛮娇纵,不讲道理,而非直率爽朗。
至于回了忠勇侯府后,她被高氏私下里叮嘱过,又学了不少的规矩,把自己养成了柔软的性情,软糯的不得了,看起来乖巧柔顺,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