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到王佛之那起来是真的很巧。
霍明珠很少有这样自己一个人出门逛逛的时候。
偏偏今天傅清宁一大早就进宫去陪太后了,裴瑾瑜出嫁的日子也定了下来的,越是到大婚的日子,她越是不往宫外跑,不是说皇后拘着她不叫,是她自己都没了那份儿心思,真有了安心待嫁的样子。
秦月如是跟着昭阳长公主和秦国公一起往弘农去,正经八百要到杨家去提亲,也不在京城里。
其他那些小娘子们,也有说得上话的,可终究不交心。
霍明珠也不爱叫上她们一起。
坐在一块儿吃杯茶,说的都是恭维的客气话,什么都顺着她说,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她一个人呢。
她逛了半日,连十里飘香和金玉阁也去了一趟,逛累了,就挨着金玉阁不远的地方挑了处茶楼喝茶。
闲来无事的时候,坐在茶楼里,听一听那些老百姓们说些闲言碎语,其实也不无聊。
他们说的那些话,或对或错,有些甚至很离谱,心态放的平和一些时候,坐在一旁听,反而会觉得好玩,甚至还能笑得出来。
“你还不知道呢吧?先前那位琅琊王氏的小郎君进了京,一来就做了礼部的侍郎大人,还以为他多得脸,多有体面呢。”
楼下也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把话扯到了王佛之身上去。
旁边就有人接着问:“是啊,不都说官家格外看重,也是给足了琅琊王氏体面吗?听
你这话里的意思,难道竟然不是这样的吗?”
先前说话的那一个就嗤笑了一声:“什么体面,你没听说吗?他来是来了,也站在太极殿上,可是朝廷里好些事情,他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儿,几次奏请官家的事情,也都被官家给驳了回来。
这来了有十天半个月吧,根本就不得官家器重的。
反而没事就叫他到东宫去跟大皇子说。
大皇子可没正经八百册封太子呢,就算册封了,和官家终究不一样。
王四郎君是礼部侍郎,都不配在官家面前回话,有什么事,还得到东宫去跟大皇子回禀。
这不是明摆着打压他,不给他出头的机会吗?”
“真的啊?”
一旁年轻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真以为官家是极看重这位小郎君呢,毕竟他才二十岁啊,一跃就做了礼部侍郎,那可是四品官,正经八百有实权的。
谁能想到,这怎么来了金陵城,反而不受待见了呢?
别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或者是说错了什么话,年轻莽撞,太过激进了点儿,在御前冒冒失失的,得罪了官家,才会如此的吧?”
霍明珠坐在二楼听着,那点儿好心情荡然无存。
这些人真有意思。
王佛之就算在朝廷里不受官家器重又怎么样呢?
二十岁的四品侍郎摆在那儿,已经足够看的了。
再说了,外头的老百姓不知道,她可门儿清。
本身上一次瑾瑜就说过那种话
,现在听说这些,霍明珠是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的,因为说起来,这未必不是官家的一种手段。
至于说王佛之这个事情,其实也真不像是他们这些人说的这样。
反正据霍明珠所知道的,王佛之在朝堂上人缘可实在是好的不得了。
他自己本身是个温润君子,说话做事都是很有分寸的一个人,进退有度,与人相处起来也很让人舒服的。
这些都是阿兄们在家里说起来过的。
所以要说他会年轻冒进,见罪于官家面前,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再说了,朝廷里文武百官才是眼最明的,也最能体察到官家心意的。
他们没有人刻意的去疏远王佛之,那事情的真相就肯定不是这样了。
人人都愿意跟王佛之打好关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