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确实有道理。
但是天底下也确实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道理讲通,更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和人讲道理的。
傅清宁没由来的想起来前些日子徐嘉衍与她说的那番话。
譬如朝堂。
好多道理,人尽皆知的,最浅显易懂的道理,放在朝廷上反而就行不通了。
这又上哪儿说去呢?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子。
冯宝蘅明明知道最好不要来招惹她们,既然是不要招惹她们,那当然最好就别找金玉阁的麻烦。
可偏偏她就是这么干了。
不过……
傅清宁略略抿唇,又去看秦月如:“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是冯宝蘅捣鬼的?”
“说起来也很巧。”
秦月如始终都挂着最浅淡的笑意:“这件事情一开始传开的时候,是在茶楼里,有人故意散播,你说巧不巧呢?
天底下有多少的流言蜚语,本身是根本就找不到源头的,太难了。
但那天就是这么巧。
起初外面都还没有人知道这些,更没有传言出来,我跟着我阿兄去茶楼吃茶,听见人家说起来。
那些议论声其实也不大,低低的,说金玉阁是霍三娘子的产业,诸如此类的话。
又有些不大中听的,无非说什么霍家那样的门第,富贵无极,权势熏天,却还要放纵家里的女郎经营买卖,还是金玉阁这样的买卖。
又说怪不得薛娘子敢这样放肆大胆,盛京金陵多少的士族贵女,高门大妇,她竟然一概不放在眼里,一
视同仁,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谁的面子都不给,原来背后是有金陵霍家撑腰,那自然是不怕了。
无非都是些嚼舌·头的话。
我阿兄说这话起的莫名其妙。
我就细想了想,连阿兄都觉得这些话太鬼扯,我也就多留了个心眼,问了他一句,能不能去打听打听。
阿兄让人去问了,那两个人起初是不肯说的,后来走的时候,阿兄派了人跟着他们去盯着。
这才发现他们从茶楼出去,一路往城西去,见了个什么人,收了一包银子。
底下的奴才回禀给阿兄知道后,阿兄来跟我说,本来他是想让我到你们家去直接告诉你的,但我想着你这个性子,又怕坏了事,况且那时候城中还没有闹得人尽皆知。
所以我跟阿兄说,先查清楚,我再跟你说去,况且也是不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免得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阿兄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仍旧派了那几个小厮,跟了那几个人三四天光景,一直到今天一大早上的,城中传言纷纷,已然是人尽皆知。
底下的奴才才回禀了阿兄,顺藤摸瓜查下去,给那两个人拿银子的,就是冯宝蘅身边的人。
她乳母家里有个儿子,算是冯宝蘅的乳兄,本来也是在冯家的铺子里当差办事学本事的,银子就是他给出去的,也算是隔了一层,只是冯宝蘅做事没有那么周到周全,估计也是没想到会这样被发现吧,横竖是没
有太谨慎的。
我也不想打草惊蛇,她那个乳兄我跟阿兄没动,不过散播这些话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我阿兄给扣下了。
现在弄清楚了,我想既然是冯宝蘅干的,虽说拿不准是不是冯家的主意,但恐怕不是吧。”
她话音略略顿了顿之后,又侧目去看霍明珠:“咱们都是在金陵城长大的人,对那位冯大人,甚至是王夫人,你应该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对吧?”
霍明珠缜着脸,听秦月如问了这么一句之后,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冯大人夫妇两个都是内敛低调的人,从来不肯惹是生非的,除了娇纵冯宝蘅多些之外,再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如你所说,要是冯大人和王夫人的心思,那就是冲着我们家来的,这不像是他们夫妇素日里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