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端见霍明意把这些也都听得进去,总算是彻底放宽了心。
他递了一只手过去,落在霍明意头顶上。
触手还是微微湿润的一片,她发顶头发并没有完全干透的时候,带着潮湿温润,而且是温热的触感。
裴子端揉了两下:“我便知道你是最肯听人劝的,如此做好了,反正现在事情咱们也知道了,不怕外头那些人算计咱们,就算以后真的有什么,都说夫妇一体,我自然与你一并分担的。”
霍明意心底柔软一片。
夫妇一体这话是不错,可人家又说,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也是无端想到这句话的。
只是此刻说来,就算只是玩笑话,也未免太煞风景了些。
而且裴子端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她也不会。
这话自然不该用在她与裴子端之间。
她只是觉得,今晚的裴子端,格外顺眼,也有些不同之处。
霍明意唇角上扬,面上挂着最浅淡的笑意:“好端端的,倒招惹你来说这些话。”
她反手拉下裴子端的手来:“分担是分担,却也要分什么事情。将来你在朝堂上若是有什么棘手难办,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只恐怕与你分担不了多少。
你如今把话说的这样好听,我难免要与你一心,但我力所不及的,岂不是要失信于你吗?”
这人。
裴子端无奈的笑起来:“偏你有这许多说辞。那也无妨,只当我与你该是夫妇一体,你只管顾好自己,很是不必顾我
的事情,这总成了吧?”
霍明意却虎着脸,摇头说不成:“那成什么样子了?我又成了什么人?这话最不好,以后都不要再说。”
裴子端竟也说好,丝毫不恼的。
他……确实不一样。
她在无理取闹。
霍明意心底最清楚,她这样翻来覆去的说,分明是最无理取闹的行为。
就是在胡搅蛮缠,跟他撒野胡闹。
她从不做这样的事情,方才也不过是为了试探,而非真的那般想。
可是裴子端似乎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应承,也都顺着她的。
那是无条件的纵容,打从心眼里想要给她一切,也愿意给她一切。
霍明意咬了咬嘴唇的嫩肉。
裴子端是能看出来的,他微微皱了下眉,落在她发顶的那只手转下来,捏在霍明意的下巴上:“做什么?一会儿咬疼了。”
现在想来,他是最温柔的。
新婚那夜,也是。
那天他并没有吃醉酒,甚至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没有什么酒气,显然是去沐浴过,身上的喜服虽然没法换,她鼻尖能够嗅到的那一丝丝酒气全都是从喜服上飘出来的,至于他自己,精心打理过,若是褪去那身喜服,就再没有多少酒气了。
她甚至都还能从他身上嗅到沐浴过后的那种香甜气息。
他还用了头油。
对她也是最温柔的,怕她有一定点的不舒服,或是疼痛。
似乎在她的事情上,裴子端总是有格外多的耐心,事无巨细,他全都看在眼里
,也全都愿意包容着,帮着她操持一些什么,或者是她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他也要纠正过来。
譬如眼下。
霍明意顺着他的动作就把自己的动作给松开了,没有接着咬那一小块儿嫩肉。
她松了口,才跟着摇了摇头的:“没有,我只是在想,这几日渐次发现,你好像对我是有求必应,我说什么你都觉得好,是这么回事儿吧?
哪怕是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你也是都答应的。
就像是我方才那样与你胡搅蛮缠,也没见你有一丁点的不高兴来着。”
裴子端叫她这话说的愣怔了下。
他自己是没有察觉到的。
因为那些都是出自于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