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傅子谦带着赵氏夫妇回了金陵来。
赵许氏病过一场,又赶路这么久,精神不是特别好,脸色也没多好看。
本来章老夫人说等人一来,先叫迎到霍家来见见,也算是她谢过过去十几年对傅清宁的养育之恩。
但后来听说她身上还是不好,便暂且作罢,又吩咐了霍云峥兄弟几个要陪着傅清宁一道去看看,给人安置下来。
她操心着赵氏夫妇,主要还是为着傅清宁的缘故。
然则陆氏在旁边儿劝了她半天,连郑氏也听出了陆氏话里的意思,陪着一道劝了几句,章老夫人这才暂且作罢,一概只叫傅清宁自个儿去操持,就全然当没有赵家夫妇进京这回事儿。
从章老夫人院里出来,一路出了月洞门,郑氏才叫了声阿嫂。
陆氏回头看她,自然把她眼中的困惑不解看在眼中,无奈的摇了下头:“不是说我对那家人如何,人家把阿宁抚养到那么大,又是最不肯麻烦人的性子,更没有仗着阿宁的名号横行霸道,是一对儿很不错的夫妇。”
可她越是这样说,郑氏越是不明白:“既然是不错的人,现如今来了金陵,方才阿嫂怎那样去规劝母亲呢?”
陆氏笑意就越发浓了。
郑氏这么多年也总是这样的。
她对自己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连陆氏都不晓得是因为什么。
其实刚成婚那会儿也不是如此,是过了有三五年吧。
年轻的时候倒还没这么明显,只是大多时候若是在老太太面前说什么话,郑氏很愿意帮着她说。
后来也不知道是养成了习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这样的情况愈发明显。
但郑氏她自己也不在意。
老太太肯定是知道的,也从没说过什么。
家里妯娌之间相处的融洽当然是好的,郑氏这样子,总要比魏氏那副德行强上许多,所以陆氏自己也不会多说什么。
今日她见郑氏这般,忍俊不禁。
连事情都没弄清楚也不明白呢,都不晓得为什么她在老太太面前那样子劝,就先帮着一道劝下来了。
“你呀。”
陆氏摇了摇头,还是往前走,不过回头来拉了她一把:“赵家夫妇要是那种人,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阿宁离开赵家了。
两年多以前是我带着孩子们去凤阳凭吊,也处理好阿宁这档子事儿。
彼时我就没有见着赵家夫妇俩。”
郑氏与她手挽着手,闻言倒愣了下:“怎不去见一见呢?”
“我去了,人家不愿意见我。”
陆氏几不可闻又叹了一声:“这事儿到现在我都没告诉阿宁。
我就那么没成算啊?既然去了,到侯府去了一趟,见过傅简和高氏,我心里就有数。
阿宁回家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孩子多可怜啊,那也就算了,主要是还有赵家夫妇俩呢。
照理说忠勇侯府要给人家一大笔银子,既是感恩,也是体念吧,就是把人家夫妇后半辈养起来也是应当应分的。
可高氏那个德行,我又恐怕她明里暗里苛待了赵家。
赵家夫妇俩不明就里,也不晓得是高氏这高门大妇捣鬼,别再以为是阿宁嫌弃自己从前的出身,更不想有这样一对儿养父母,才叫人这样对他们。
那会儿虽说想着将来也不一定能见的这面儿,可这种黑锅总不能叫孩子莫名其妙给背上。
我就亲自去了一趟赵家。”
这是应该的。
况且据郑氏所知道的,阿宁回家的时候顺顺利利,赵家两口子一点儿都没多说什么,半点麻烦都没有给阿宁添的。
是真心爱护阿宁。
倘或误会了,岂不是要伤心死。
她自己是做娘的人,要说有一日人家说她女孩儿是抱错的,送回了本家去,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