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傅子熙跟着碧霄出门走远了,傅清宁想着徐嘉衍八成是有事情要说的,连三郎都特意打发了出去,于是便屏退左右,叫花厅里当差伺候的小丫头们暂且推出去。
横竖这花厅前后通透,如今这时节天气也好了,暖喝的很,微风拂来带着微微的凉爽,不会太热,也不会觉着冷,实实在在的刚刚好。
前后门厅打开来,坐在中间儿,过堂风一吹,惬意的很。
也不怕叫人说什么闲话去。
一应都布置完,小花厅里也就只剩下了傅清宁和徐嘉衍两个人。
傅清宁坐在官帽椅上,笑吟吟看他:“表哥是在外头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情,想来同我说上一说吗?”
徐嘉衍也往一旁坐过去,不过并不是在傅清宁左手边上那把椅子。
侧旁一溜儿排开有六把官帽椅。
他挑了最前面的一把坐了,才接过傅清宁的话说不是:“事情是遇上了,但不至于烦心,只是不想瞒着你。
我想你从前为我但有过许多事情,如今有什么,也很该告诉你。”
傅清宁眉心一跳,大概就猜到了。
必定是与朝堂有关的。
因为她先前所为徐嘉衍担忧最多的,也是与朝政与夺嫡有关。
那他这是……
傅清宁抿紧了唇角也不再吭声,只是静静地等着徐嘉衍的后话。
徐嘉衍才把升王府里那些事情与她娓娓道来。
傅清宁听完之后稍稍松下一口气来。
他专程走这一趟,说这件事情,原本她还以为是遇上什么棘手难办的关卡,凶险万分的。
结果听了才知道,只不过是这样的事情。
那并没有什么凶险的。
即便是有,也绝不是升王府的。
连升王府都没什么,徐嘉衍就更没什么了。
傅清宁松下那口气的动作落入徐嘉衍的眼中,他反而笑了:“方才没说的时候,似乎吓着你了?”
她笑着说是:“因表哥是专门来告诉我,我本以为是遇上了什么棘手难办的事情,或者是有了什么过不去的关卡,心里烦躁,又觉得凶险,不愿意瞒着我,才特意来告诉我一声。
这或许是表哥想要与我同进退,共分担的心意。
所以听了表哥说今日升王府中发生的事情,才略略松了一口气的。”
她也不藏着掖着。
徐嘉衍笑了两声:“那还不至于。如今这种时候,其实已经没什么凶险万分的事情了。”
他这样笃定。
似乎夺嫡之争,升王府的胜出是势在必得,十拿九稳的。
不过想来也是了。
他有这样的底气,大概源自于太后的态度。
还有升王府这些年的作为吧。
那位升王殿下,确实是正人君子,非昭王与废王之流可比。
可既然是君子,就有君子的担当。
有所为,有所不为。
赵许二人拿着那些书信找上门去,连裴子端都是那样说的——
傅清宁也没有高兴到哪里去:“那按照世子的说法,王爷岂不是不会理会这两个人吗?”
“我却觉得未必。”
傅清宁一愣,万万没想到徐嘉衍回说这样的话。
她眼中掠过困惑,狐疑的望过去:“连世子都不够了解王爷?”
“不是。”
徐嘉衍先反驳了一句,然后才又说:“这天底下从来是都知子莫若父,同样的,知父也莫若子,尤其是天家父子。
王爷和世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寻常父子那样简单。
所以这十几年的时间下来,其实最了解王爷——至少于朝堂政务之类的事情上面,最了解王爷的,一定是世子。
就算是我一向都很会揣摩人心,在这上面也绝对不可能比得过世子。”
“那表哥方才的话,又是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