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就是个泥人儿。
爱说爱笑,却没有过发脾气的时候。
她永远不会生气。
这才是最要紧的。
所以乍然见了这样的傅清宁,冯宝蘅一时之间也愣怔住。
等到回过神来,冯宝蘅咬了咬下唇,也不是不知道傅清宁的意思。
她掖着手,朝着傅清宁端了一礼出来:“郡主,是我失礼了。”
霍明珠觉得解气的不得了。
今儿才头一次真正觉得傅清宁身上这个官封的郡主实在是很有用。
反正在金陵行走,大家原本都是一样的人,要么是有家世,要么是有背景,也别说谁比谁高出一头来。
可有了官封在身,那就是另外一种说法。
平常见了面,大家要都是客客气气的,倒也罢了。
可要没有那么客客气气,自然是要恭恭敬敬的请安见礼。
这是必不可少的。
就像是冯宝蘅眼下这样。
她是极不情愿的,却又不得不如此做。
因为这才叫做规矩。
反正也是她自己先起得头。
冯宝蘅非要上前来招惹,问她什么懂规矩不懂规矩的话,那就怪不得阿宁要在这上头拿这种身份来压着她了。
谁叫她那样不识好歹,非要在阿宁的面前说这种鬼话,还想来欺负她!
霍明珠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笑呵呵的声音都能传到冯宝蘅耳朵里去。
要是放在平日里,傅清宁肯定就制止她了。
这做法无异于火上浇油。
泥人儿还有三分气性呢,何况冯宝蘅她从来都不是那样会谦让迁就的女郎。
但是今天傅清宁什么都没说。
本身也是冯宝蘅自己欺人太甚。
总想着旁人不与她过分计较,她就真的在金陵城中算个人物了。
事实上呢?
不要说是她了。
就算是太原王氏嫡出的女郎到了她们面前,也只有客客气气的份儿。
这些人确实是在盛京住的久了,心都住野了,以为自己能上得了台面。
贵人们不计较不追究,她们便以为贵人们是怕了,是不敢同她们相争什么。
这岂不是十分可笑吗?
冯宝蘅咬紧了后槽牙,垂在袖口中的那只手攥紧了,骨节处都隐隐发白。
然后等到她直起身来的时候,转头又去看赵青吟:“所以青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赵青吟脸色倏尔发白。
全完了。
冯宝蘅还是在气头上问的这话。
怕不是要把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在她的身上才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