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京兆府那可就太难看了点儿。
赵青吟私心里想着原本倒也不是不行。
薛盈盈是一介布衣之身,平头百姓,只能说她是靠着这金玉阁如今在金陵城中略有头脸一些而已。
但是与官家女比起来,京兆府尹若是心存偏颇,其实这个事儿还是对她有利的。
只不过她不大敢。
因为这样的事情闹上府衙,给父亲知道了,一定骂她没出息不争气。
又会知道她花费十八两银子就只是为了在金玉阁买这么一条裙子。
偏偏觉得心疼了,后悔了,还做出这种事情,讹上金玉阁和薛盈盈。
父亲是见不得这些的。
阿娘总是说,父亲是个清直的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叫父亲看不上眼。
既然是入不了父亲的眼,那说到底她最好就不要干那样的事。
否则父亲是一定不会纵着她的。
而阿娘也未必能够护得住她。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不光明磊落,甚至是小人所为。
赵青吟虽然干了这样的事,却又觉得这事儿本身就不对。
她也不是那等不辩是非之人。
要不是实在心疼那十几两银子,阿娘又总是在家里面说,她可能也不会真的做出来这种事情了。
眼下被傅清宁和霍明珠两个人这样一刺激,只说叫她到京兆府去告官,云云此类的话,听得赵青吟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更觉得挂不住。
那种感觉是很微妙的。
就好像……是了,就好像是她们已经看穿了她。
知道这裙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故意为之。
说这样的话就是要叫她面上挂不住的。
归根结底,反正不是为她好。
不过是等着看她的笑话。
所以这个事儿是绝对不可能闹到京兆府衙门去的!
赵青吟心下有了决定之后,把心一横,咬紧牙关:“京兆府断案便断案,可这事儿清清楚楚的摆在这里,又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是上了京兆府去告官,也是金玉阁有错在先,是薛娘子你理亏!
我如今不愿意闹得那样难看,是给彼此都留着体面,薛娘子反倒不识好歹吗?”
她硬气起来,其实也不过是强撑着底气而已,同薛盈盈叫嚣了两句之后,才又去看傅清宁和霍明珠:“这原本是我同金玉阁的事情,是我和薛娘子之间的问题。
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麻烦,那也是我们两个解决清楚就行了。
怎么就要你们这样好心的出谋划策了呢?
郡主高高在上,你霍三姑娘也是金尊玉贵,却也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必要,什么都要横插一脚,非得要来管一管与你们本不相干的事情吧?”
“这是怎么了?”
冯宝蘅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的时候,连赵青吟都吃了一惊的。
毕竟冯宝蘅才是那个最不愿意多管闲事的人。
跟霍明珠实在是很不相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其实冯宝蘅这个人对待外面的人,多少有些漠然。
她只顾着她自己和冯家。
其余的人,就算是关系再怎么好,平日里私交甚笃,再怎么能够说得上话,她也很不放在眼里。
所以今日金玉阁这个事儿,她会突然跑过来,的确叫人大为意外。
薛盈盈是掌柜的,来了客人她既然瞧见了便要去迎一迎。
冯宝蘅把金玉阁中的情形大略扫过一眼之后,只问薛盈盈:“我也是想了想,就怕你铺子里有什么不好,或是我那条裙子算错了什么价格,你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叫小伙计到我家里去取了回来,自己登记一番,回头倒要自己补银子进去,好给你们东家交差。
所以才叫人套了车,过来这边瞧瞧。
方才进门就听见青吟在说什么相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