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绿衣小婢又何曾料到薛盈盈是个这样不好说话的人。
而且她实在太过理直气壮了点儿。
气势逼人的。
她只不过是赵家一个洒扫的小奴婢。
平日里其实连姑娘的屋子都进去的少。
这差事还是上头的姐姐们扔给她的。
大抵是觉得这样子的小事儿实在用不着她们亲自出面,区区一个薛盈盈也没什么难应付的。
她先前也是这样想的。
她们是官家的婢女,又是在姑娘院子里当差的人。
她虽说连个二等丫头都没争上,端茶倒水的差事都尚且轮不到她插手,可是领了姐姐们的差事到外头来,说话办事她其实也是很有底气的。
毕竟人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总是没错的。
所以唬唬人还是够用的。
而且她之前也一直都听人说起来,说是金玉阁这位薛娘子是最好性子不过的一个人,无论是谁同她说什么她都总是笑吟吟的。
于是她就想着,那这样的人就更好应付了。
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吓唬住。
结果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绿衣小婢这会儿稍稍慌了神。
她强撑着镇定,吞了口口水:“便是叫了全金陵的绣娘来看,我们也是不怕的!”
圆脸的小丫头抿了抿唇角,拉平了唇线之后,冷冰冰的回望薛盈盈:“你也还算是聪明,我确实是赵府的婢女,我们姑娘便是赵四娘子。
这条裙子你也认了,也晓得我们姑娘的身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又叉着腰:“这裙子现在已经毁成了这个样子,你说吧,这要怎么办?”
“这你就又说错了。”
薛盈盈皱着眉头去看她。
这小婢如此的蛮不讲理,完全是在她这儿胡搅蛮缠的。
可见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理亏,所以只能这样子胡搅蛮缠起来同她闹。
这才是正经八百心虚的表现。
薛盈盈心中越发不屑起来,多多少少也带到了面上来:“你这样子胡搅蛮缠有什么用吗?”
她语气冷冰冰的,转头去看一旁等着听吩咐的小伙计们:“你去一趟冯家,问问冯娘子眼下得不得空。倘或说冯娘子是得空的,就说眼下遇上些事情,请她带上三日前的那条裙子一起,来一趟金玉阁,或是娘子不得空,就请娘子把裙子叫你带回来,我只是借用一下,绝不会损毁。
下回冯娘子再到咱们这儿做什么,既然麻烦了冯娘子一场,自然是应该给人家优惠些的。
说话软着些,冯娘子也不缺这些银子,这是咱们欠人家的人情,是还人家人情的。”
那小伙计也是个机灵的,诶的一声应了下来:“娘子放心,这些我还是知道的,绝不会得罪了冯家和冯娘子。”
他说完了扭头就往外走。
那绿衣小婢却一时慌了,追了两三步上去,要把人给拦下来。
等到她真的整个人横在小伙计面前,那小伙计又不好同她一个女孩儿家拉拉扯扯,只能被她拦着暂且走不得。
小婢女的视线才绕过他,怒目去看薛盈盈:“这是什么意思?是我们姑娘的裙子毁了,自然是你与我们家姑娘的事情,你好端端的却又要扯上冯二姑娘做什么?”
“你心虚什么?”
薛盈盈再不容忍着她那些胡言乱语,还有嚣张跋扈。
从柜台后头绕出来,摆手吩咐那被拦了去路的小伙计:“你只管去!”
小伙计当然是只管听薛盈盈一个人的,得了这话,绕过那绿衣小婢,径直就出了门去的。
小婢女还想要追上去,薛盈盈给左右使了眼色,另外几个小伙计就上前去围住了她。
她也慌了,大概是怕真的惹恼了薛盈盈,她不管不顾的撕破脸:“做什么?!你们想做什么?!
开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