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
这自然是天大的委屈。
换做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的。
郑氏的脾气性情她知道的虽然不多,但之前见识过,也算是有过接触的。
她那个人,其实骨子里是很要强的。
否则之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儿。
总之绝对不是个逆来顺受,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傅清宁想着裴瑾瑜说的这件事,想想郑氏那个人,都不免一声叹息,心中发闷起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时间。
现如今傅清宁光是听裴瑾瑜说都觉得窒息感扑面而来。
更不要说当年郑氏是亲身尽力,她是当事人,而所有的责罚,甚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指指点点全都是冲着她去的。
最难过的,最委屈的,甚至是处于一种抑郁沉闷的氛围之中,郑氏比任何人都要更甚。
傅清宁的目光往楼下望去。
郑氏的马车已经彻底消失在城门口。
此去荥阳,前途仍旧未知。
“她也算是可怜人。”
傅清宁幽幽叹道:“而且人家总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从前也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可是若换做郑娘子,譬如瑾瑜说的这番话——其实到如今想来,郑娘子又有哪里可恨之处呢?”
她自己说着,就自己摇了摇头:“她纯粹的可怜而已。纵然有我先前的那件事情,她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只是为自己考虑而已。
她希望得到的那些,也没有想要通过伤害我来达成她的目的。
难道不是吗?”
这些话霍明珠和霍明意两个人是都一早听说过了的。
便也不觉得有什么。
倒是裴瑾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又听她说的这些话,抿了抿唇。
她站起身来,跟着往窗户边走了三两步,挽着傅清宁,又摇了摇:“怎么突然就在想这些了?
其实也没什么。
你要说她没做错,也确实可以这么说。
但当时她本身的确是想要利用你的嘛。
郑氏这个人……郑氏其实挺好的,我也是这么说的,她人确实很好。
可你要是这么说话,我就觉得不成了。”
傅清宁失笑摇头,转头就拉了她回去坐着:“你也不用这样子,我随口一说而已。实际上郑娘子的好与坏,过去的很多事情,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郑娘子回了荥阳去,往后跟咱们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我只是觉得,她曾经是那样风风光光来的金陵城,现在走的时候也只是这样子,几辆马车,随行护卫不过百余人而已。
虽然我不知道当初她来那会儿是什么样的光景,却亲眼见着她是如何离开。
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坐了回去:“所以刚才听你说郑娘子是个很好的人,从前在宫里的时候更吃了不少苦头,也受了许多的委屈,我心里才有这样的想法,一时间觉得憋闷。”
傅清宁说这些话的时候又笑起来,眉眼弯弯,明媚也明艳。
确实不像是心情烦闷的样子。
霍明意坐在旁边儿只管说好了,拉了她的手,然后去看裴瑾瑜:“有这会子说话的工夫,还不如多吃两块儿糕,多喝一杯茶呢。
如今我瞧着郑娘子这一走,倒是生出不少的事情来。
也不是说不好的事情,只是好像突然之间人人都开始怀念起郑娘子的好处。”
她说了这句话之后,也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的。
她确实没觉得郑氏有什么不好。
那似乎是个很遥远的人。
触不可及。
是陌生的,也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纵然是郑氏刚刚为中宫那几个月里,她也时常会到宫里走动,去请安,去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