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味三楼的雅间包房,也算是黄青保下了血本,包这么一间,要一桌子席面。
这一顿饭少说得吃进去十两银子,保不齐还要更多些。
好在黄家还有些家底,否则他真是请不起。
主要是要请霍怀章吃饭,总不能太过寒酸。
而且还要谈论案情呢,也不可能找个不像样的地方,难道随随便便就叫别人给听了去吗?
至味的保密性至少是极好的。
也是这东家实在是会做生意。
三楼雅间虽然也有十来间,可是对外开放的不会全都给人包去。
总是隔一间开一间,免得说话叫旁边屋里的听见了。
所以这价格上就格外的贵一些。
但黄青保也不是舍不得这些的人。
其实对于他而言,平日里也很少有机会能这样子跟霍怀章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顿饭。
虽说也不是单独坐在一起私下里吃一顿饭,但最起码是有说话的机会。
黄青保从前从来也没想过要在这上面有什么心思。
人情世故,人情往来。
早年间他深受先帝器重的时候,何曾考虑过这些呢?
彼时只是觉得,他有才干有本领,先帝把他看得那样高,他只需要勤勤勉勉做好自己的差事,替先帝分忧,早晚能够出人头地。
至于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他只要不得罪人,犯不上刻意的去讨好谁。
哪怕是霍家人,也一样。
结果没想到,不过短短数年时间,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先前所仰仗的不复存在。
这好不容易说时来运转,朝廷又出了那档子事儿,朝臣们迎请太后再次垂帘听政。
黄青保本来是想着,这太后既然重新垂帘听政,她先前那样看重他,秉持先帝遗志,如今自然也会和从前是一样的。
结果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再次垂帘听政之后,她好似对从前的那些朝臣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黄青保就这么等啊等,也没能等来一个机会。
似乎太后的所有心思都在稳定朝堂上面。
且还有废帝的事情摆在那儿。
就这么着,过去了快两年时间。
黄青保始终没有再得到新的机会。
时间久了,他自己也没那个心了。
反正如今也就这样了。
现而今又是峰回路转,遇上了河间府的这个案子,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也算是许商君他们几个给他这个机会吧。
又藏着掖着不肯说出吏部那个人究竟是谁,所以才只能来见霍怀章。
大约过了有小半个时辰,霍怀章才姗姗来迟。
他进了门,一眼就先看见了黄青保,还有坐在他身后的那些学子们。
具体是出了什么事儿霍怀章是不知情的。
毕竟黄青保也没有叫底下的人说给他听。
这事儿私密的很。
霍怀章是从来都不拿架子的人,就顺势往圆桌旁边儿坐过去。
他抬眼去看黄青保,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黄青保身后的许商君等人:“黄少尹,这是?”
茶盏和糕点先摆了上来的。
黄青保也没那么开门见山。
他先给霍怀章添了茶在盏中,笑着寒暄客气了两句什么话,然后才说:“这是有些事情,算是案情,霍大人您恐怕要多些耐心,听我同您说一说。”
他这话才说完呢,霍怀章眉头一拧:“京兆府的案情,黄少尹怎么跟我说?”
黄青保知道霍怀章一向都是个一丝不苟的人,极认真严苛,不光是对别人。
他是真正的严于律己。
自己做得好,才能名正言顺去要求别人。
又不像是外头那些不中用,或者是中看不中用的,对待自己总是能找出诸多的借口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