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修的态度何其嚣张。
其实他已经有些底气不足了的。
只是他死要面子,而且这么多年了他都是在杭州城中横行霸道的,说到底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俯首称臣,就算是真的遇见了贵人,不把梁广放在眼里的,梁齐修就算心里隐隐有数,也会多多少少知道害怕,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是不肯轻易去低那个头的。
所以他现在态度这样强硬且蛮横。
傅清宁也算是生平仅见了。
反正之前在凤阳府那么多年,好像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了,那种蛮横不讲理的,大摇大摆,耀武扬威的,但是也没有谁是像梁齐修这样子的。
傅清宁冷眼看着,实在是不想跟梁齐修这样的人对话。
她低声叫表哥。
徐嘉衍回头看她。
她略略一低眼:“我没想过要隐瞒咱们的身份,至于要怎么处置,表哥你把他给诈一诈,我反正见他这样气焰嚣张,很是叫人不能容忍。
不过二郎说的很对,我们女孩儿家,实在是不愿意跟梁齐修这样的人有什么对话,同他这种人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就只能辛苦表哥,你去跟他说几句话吧。”
徐嘉衍颔首,然后说知道。
他又重新抬头往台阶下不远处看过去。
其实胡副统领是已经让人把梁齐修给放开了的。
不过他也没办法近傅清宁她们的身来。
因为禁军把守着,别说是梁齐修,就连他手底下的那些废物们,也根本就不是训练有素的禁军们的对手。
所以梁齐修这会儿人也很老实。
他语气口吻都是强硬的,看起来实在是态度嚣张,但问题就在于,他人很怯懦。
知道自己打不过,也就没想过硬着头皮冲上来,非要同傅清宁她们弄个鱼死网破一样的境地。
梁齐修才是真正识时务的人。
他就背着手,站在那儿,仰着脸,冲着府门口的方向:“你们到底——”
“梁齐修。”
徐嘉衍不想再让他站在台阶下胡言乱语,叫嚣个不停,于是他冷冰冰的打断了梁齐修的话:“你不用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今天在玉香楼中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过你了,叫你父亲梁广到我们家里来见,自然有他知道的时候,他总能把我们的身份弄个清楚明白。
所以梁齐修,你父亲呢?”
他父亲?
梁齐修皱了下眉头。
其实那样的动作很浅,再加上他站得远,也未必就能够一定看得真切。
只是落在徐嘉衍眼中,当然没有什么遗漏的。
毕竟徐嘉衍这会儿本来就是全神贯注在梁齐修身上。
所以他眉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然后梁齐修缓和下来情绪之后,才沉声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我父亲一概不相干,你们也不必见我父亲!我父亲是杭州知府,官在四品,又岂是你们想见便能够见的?
倒要你们三言两语,便想让我父亲登门来见,未免也太拿乔托大!”
他又咬重了话音:“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就是了!”
他这会儿倒像是个有骨气的男子汉。
可他干的那些事情,哪里有半点儿男子汉的样儿呢?
霍明珠嗤笑了一声。
连傅子谦都在不住的摇头。
“果真是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旁人一概都不相干吗?”
霍云沛也冷下脸来,沉声问他。
然后也没有要等着梁齐修回答什么,径直又说道:“你在杭州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承担着吗?
如果真的是你能够承担下来的,那你那位做知府大人的父亲,早就不知道该把你投入狱中,问罪多少次了!
梁齐修,你父亲是杭州知府,为你撑起头顶的一片天,纵容着你在杭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