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途中也还是拥堵。
遇上要往灵隐寺去的行旅,那么多的人,围着马车也不管会不会冲撞了贵人们。
横竖傅清宁她们也不着急,路上虽说耽搁的久了些,不过还是在黄昏之前回到了租赁的宅子去。
路上徐嘉衍派人去问过,才知道那解签的大和尚发号了渡,洛安寺中他辈分算高的,毕竟方丈都是他师兄。
一路回了府中,霍明珠是觉得在外头闷了大半日,闹着要先去沐浴更衣。
霍云楼和霍云承那两个小的也有些坐不住,霍云沛也不拘着他们俩,叫他们也先回了各自院中去。
傅清宁才去问傅子谦:“二郎,你要不要也先去沐浴更衣歇一歇?”
傅子谦摇头说不必:“方才路上我还问嘉衍表哥,这大和尚弄回来是要直接送官,还是咱们自己先问一问。
嘉衍表哥的意思是咱们自己先问问他,把事情来龙去脉大概弄个清楚,再把他送去官府,也不怕他在堂上推诿抵赖不认账,到时候表哥他们还得到知府衙门的大堂上对质,麻烦得很。
我陪着阿姐和表哥表姐们,也想听一听他怎么说。”
傅清宁便应了一声好。
徐嘉衍见状才吩咐人去把了渡和尚带到正厅这边来。
厅堂大,兄弟四个并着傅清宁和霍明意两姊妹各自坐开也不显得拥挤。
底下的奴才带着了渡过来的时候,傅清宁才刚叫人去给她换了一盏茶来。
西湖龙井举世闻名,天下名茶,傅清宁从来了杭州之后就换了龙井,最爱吃这个茶。
她拿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了渡进门。
大概是受了呵斥甚至可能是恐吓,这会儿弓着身子,如同老者一般佝偻着。
想想半天之前在洛安寺中解签那会儿,了渡还大约能够称得上一句淡然闲散,这会儿竟全然换了个人一样。
说起来也是可笑。
想他这些年在洛安寺里作威作福的,清福估计是没少享,今次遭罪当然受不住。
就像是一个金尊玉贵养大的孩子,突然掉进了那虎狼窝里,恐怕是连怎么存活下来都不知道的。
了渡垂头丧气,整个人都蔫儿头耷拉脑的,也没有什么精神。
他是出家人,除了佛祖谁也不跪。
霍云沛也没非要底下的奴才按着他跪倒,他们也不是官府的大老爷,不是升堂问案的,便叫了渡只站在堂中位置上,安排了人站在他旁边儿围着,防着他一时之间有什么激动地情绪出现。
了渡一直站在那儿,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徐嘉衍啧了声,率先开了口问他:“了渡大师不知道我们因为什么事情把你带回杭州城中来的吗?”
了渡肩头一抖,显然有了反应。
徐嘉衍见状眸色沉了沉,唇角挂着嗤笑的弧度,无不嘲讽:“那看起来你是知道了。”
了渡仍然沉默不说话。
霍云沛皱了皱眉头:“既然敢做,却不敢当?你们洛安寺拿这样的签文来糊弄香客,骗人钱财,现而今来了个懂行的,看得懂的,察觉出不对劲,揪出了你们,你就打算闷不吭声,把这事儿给揭过去不提了?
我告诉你,那是痴心妄想!”
他不轻不重的在扶手上拍了一下,引得了渡抬眼看过去。
霍云沛见他看过来,才又冷笑道:“你只管告诉我,这件事情你们到底干了多久,你们又一共骗了多少银子,那些得到手的银钱又去了哪里,你们是如何分赃的,起初又是怎么想到去做这件事情的,事到如今,还不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吗?”
可是这样的事情,又要从哪里开始交代呢?
从他们把寺中的签筒拿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不要说了渡了,连方丈师兄还有师叔,心里面都很明白的。
逃是逃不了了的。
这些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