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苏州茶行里的这些猫腻,傅清宁是后来同徐嘉衍详细说的。
实际上霍云沛兄弟几个也不是不清楚,不过小姑娘更愿意同徐嘉衍亲近,遇上这些事情也只想去跟徐嘉衍说,这本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不过说话那会儿,傅子谦也在。
徐嘉衍摩挲着袖口的满绣竹叶,沉吟道:“你说这些我也想过,其实不用去调查什么,只能说八成是有人借着金陵赵家的名号在行事。
这并不算是招摇撞骗,是人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但是又要垄断苏州茶行。
这十几年以来,一向都是这样的。
既然做了这种隐瞒,还能不露出痕迹和马脚,十几年的时间里都一直让苏州茶商们真的以为那些生意是金陵赵家的,这也的确是一种本事,且这背后的人,是蕴藏着极大地能量的。
就像是苏明海所说的,官·商·勾·结,官官相护,这中间少不了这些事情。
而一旦有了此类事情,便又少不了贪赃枉法的事了。”
傅子谦闻言呼吸一滞:“也就是说苏州官场上的一众官员,恐怕也没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
徐嘉衍沉着脸色,重重一点头,说了声对:“至于赵家到底是毫不知情,莫名被人利用了,还是他家也从中得了别的好处,是分明知道,却仍然把自家名头借出去,给人家如此行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如果是后者,那赵家所得的好处,肯定不是一星半点了。
毕竟这是坏名声的事儿。
假如说真的惊动了朝廷,查到苏州来,这茶行查个清清楚楚的,无所遁形,连带着官场上那些收受过贿赂而包庇什么人的为官者,也得不了什么好下场,届时真要牵扯到赵家,他们家又要怎么样呢?
傅清宁隐隐感到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亦是面沉如水,神色略显得惴惴:“依表哥这样说的话,也就是赵家未必干净。
但赵家未必干净,也牵涉其中,赵子曜他明知道我惦记着茶行的生意,到苏州来也并不是游山玩水的,那他还敢跟我签下契书,叫我这样到苏州来?
我一来苏州,赵家所想要极力隐瞒的那些最丑陋不堪,不能见人的,不是都会暴露在人前吗?”
这也是徐嘉衍暂且没有想通的事情。
除非是赵家真的清白。
可是很显然,这并不大可能。
因为赵家留在苏州这边打理茶庄的,并不是只有顾管事一个人。
那么多的管事儿,总不见得人人都像是顾管事一样,早就对赵家生出了二心,哪怕是知道了赵家如今在苏州是个什么名声口碑,也还是不会书信告诉。
只要有一个人告诉过赵家,这样的情况都不该持续了十几年,一直到如今他们来了苏州城,发现了这些古怪之处。
一旁总保持着沉默没有开口的傅子谦突然叫了声阿姐。
傅清宁顺势望去:“怎么呢?”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赵四郎君本就是故意为之呢?”
故意为之?
赵子曜是故意的?
傅清宁眉头紧锁,下意识把询问的目光转投向了徐嘉衍。
而徐嘉衍沉默着,抿唇不语。
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那赵子曜想得到的是什么?
他知道幕后指使之人是什么身份,所以引着他们到苏州来,调查清楚苏州茶行这些破事,就能揪出官·商·勾·结的那些,自然就晓得这苏州官场也是烂透了的。
到那个时候是肯定要惊动了朝廷,这事儿必定要闹大。
顺藤摸瓜,追查下去,真要查出幕后主使之人未必是难事。
就算会遇上些坎坷麻烦,那有赵子曜在,有赵家立在前面呢。
他们就是傻子,也晓得这些事情恐怕跟赵家很难脱得了干系。
回金陵城去找上赵家去仔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