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起了个大早,他们就下了山。
回城路上傅清宁又想了很久,是以一回了宅子里,瞧着兄弟姊妹们又出了门不在家,她收拾了一番,叫碧霄去告诉了徐嘉衍一声。
徐嘉衍过来那会儿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也打发人到外面去买了新鲜的糕点回来。
绿豆糕摆在精致的莲花小碟子里,就放在傅清宁的手边儿。
徐嘉衍挑眉看她:“中午不吃饭了吗?”
她笑盈盈的,捏了块儿糕,吃了一口:“早上吃得少,这会儿竟然有些饿了,所以叫人去买了些绿豆糕回来。
我前儿还说呢,这家的绿豆糕软糯,入口即化,实在好吃,倒叫我惦记着,每日也肯买回来一些垫垫肚子。”
那可真是不容易。
她一向吃的就不多。
不管是在霍家,还是宫里章太后,用了多少心思,她也没有多少变化。
那御膳房做出来的吃食难道还比不上外头的吗?
她不也照样不爱吃。
也就是在凤阳府那会儿,她总惦记着十二色的花糕。
他给她买了几次,她也吃不了多少。
难得倒是还有这样叫她惦记着,每日肯多少吃一些的糕。
徐嘉衍眉心动了动,也没吭声。
傅清宁却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诶的一声:“表哥想什么呢?难道就为了我爱吃这一口,肯多吃两块儿,心下又惦记着,表哥就要把人家的铺子给置办下来吗?
把人一并带回金陵城,人家好好的生意都不叫做了,就守着我,在家里面当差伺候啊?”
她说到此处,又觉得这样的想法荒诞,偏偏可笑。
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那还是别了吧,要是照表哥这样的想法,往后我就是真有什么喜欢的,也不敢轻易挂在嘴上说了。
如若不然,这一辈子这样长,表哥岂不是要把家底都掏空了呀?”
她说的俏皮,徐嘉衍摇着头笑了笑也没说话。
家底儿还不至于掏空了。
横竖养活她是绰绰有余的。
再加上她自己又不是没有银子,赚不着钱。
那样的念头反正也就是一闪而过罢了。
他也晓得不靠谱。
只是觉得难得有她喜欢吃的东西,心下这样惦记着。
徐嘉衍多看了两眼那小碟子里的绿豆糕,也没再说别的。
他沉默了良久之后,问傅清宁:“才刚从于罗山那边回来,怎么又叫我来?”
“茶庄的事情,我大概想了想。”
傅清宁指尖点着黑漆书桌的边缘处,一递一下,发出浅浅却又沉闷的响声来。
她点了三两下之后,动作戛然而止。
葱白指尖收住,就搭在桌案边缘处:“我是想着,要么自己去置办一处,赵家如今这样子的,也未必指望得上了。
有了顾管事这件事情,我估摸着,赵家在苏州这边的几处茶庄,这十来年的时间也都是大差不差的情况。
只能说别的小一些的庄子上,或许管事的不会像是顾管事这样黑了心肝儿。
不过也没什么可指望的。
再说了,要是每一处庄子都是这幅鬼样子,难道咱们是特意来苏州走这一趟,给赵家收拾烂摊子的吗?”
傅清宁一面说,低低的叹了口气之后,又冷哼了声:“倒想得美呢,我觉着他家的那些烂账,还有那些识人不明的烂事儿,咱们赶上这么一宗,帮着料理一二也就算了,难不成还上赶着去他家其他几处茶庄帮着收拾料理啊?
至于说赵家从前留下的那些人脉,往后回了金陵城,倒不如再去问问赵启德和赵子曜父子俩,我是觉着比在苏州这边指望着赵家留在苏州的这些管事们要来的靠谱得多。
再说了,咱们现在写信回京去告诉,赵子曜再写了书信来通知其他几处庄子,我又没有拿下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