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心内总是惴惴不安。
如果真的像是他安排的这样好,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但就怕有意外发生。
她犹豫着,几次欲言又止。
顾管事看在眼里,眯了眯眼:“你想说什么?”
“万一……”
“哪有那么多的万一?”
顾管事皱着眉头,语气也冰冷下来:“你只管听我的安排,别的事情你一概都不需要管,就算真的有了什么,我也自然有法子保全咱们一家人。
这十几年的时间,我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总算是有苦劳的。
再说了,过去的很多事情,不管怎么样,那也是我跟老东家之间的糊涂账,跟明仪郡主又有什么相干的?
她是新东家,自己料理茶庄都还顾不过来,难道还有那个闲工夫,把我跟老东家之间清算一场不成?
你就只管放宽了心吧。”
但这怎么可能真正放宽心呢?
许氏嫁给他这么多年,生儿育女,同床共枕。
自己枕边人的心思和那些小习惯,许氏当然是最了解的。
他要是真的这么成竹在胸,眼下也不至于会紧张。
两只手交叠着,一味的捏着自己的指尖。
似乎是在看她,可是眼神分明空洞,并没有真正落在实处。
心里有事儿,害怕且担忧着。
虽说郡主是新接手了这茶庄,从前的糊涂账都是跟老东家之间的,但是郡主如果非要追究调查弄个清楚呢?
毕竟茶庄以后就是郡主的产业了。
以往账目如何,他们一家人又都得了些什么样的好处,捞走了多少家底,说句难听的,那些现在本应该都是这位郡主娘娘的私产。
谁叫人家买了这庄子呢?
可结果到头来,这茶庄真的只是个空壳子。
要是查不出来倒也算了。
真查出来了……
许氏面色微微发白。
十几年的时间里,她在外头值班了多少产业,宅邸铺面,她是心里最清楚的。
顾管事看她面色发白,心下越发不快:“我越是不叫你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你越是不肯听我的。
叫你走你还想怎么着?难道到明仪郡主面前去,说这十几年咱们捞了赵家许多,然后都还给她?
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再说了,她一个郡主,多少的金银财宝都有了,也未必就看得上咱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