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动静闹大之后,当然也惊动了徐嘉衍他们。
可是谁都没下楼。
傅清宁发了话的,他们也只管下棋看书,全当听不见。
就只有薛盈盈缩在二楼拐角的房中,听着楼下动静,实在是害怕的厉害。
两个小丫头也是看她可怜,去拧了帕子,温热的,递过来给她擦手:“娘子别怕,有姑娘和郎君们在,那些人闹不到客栈里来的,就算一时真的叫他们进了门,也别想上了二楼,没有人能伤害到娘子的。
娘子擦擦手,帕子是温热的,能舒缓一二。”
薛盈盈却闷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整个人都显得呆呆的。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只能继续替她擦着手心儿:“娘子这样我们瞧着心里也不好受,或是奴婢去回了姑娘一声,看看姑娘是怎么说,实在不行,叫娘子到姑娘屋里去陪着一起吧。
有姑娘陪着,娘子或许能够安心一些?”
薛盈盈的确是怕。
怕被人抓回去。
她不想经历那样的事情。
尽管在她签下契书的时候就知道今后可能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但是她那时候想着,半年的时间,她努努力,哪怕是昼夜不眠,也总能还得上那十两银子。
到时候要是真的还不上,她做绣活儿拿去卖的铺子,这也有大半年时间,跟掌柜的总能说上两句话。
差了多少银子,她写个条子,再跟掌柜的借用一些,先把黄家的银子给还了,再慢慢还掌柜的。
只是天不遂人愿。
谁又能想到她辛辛苦苦攒了那么久的银子,就被人给偷了去呢?
她甚至来不及跟掌柜的开口,说要借用十两银子,就已经被黄家派来的打手找上了门。
而且十两银子啊——非亲非故的,就算是看她再怎么可怜,谁又肯一出手就这样大方的借给她呢?
如今弄到这个地步,她确实也算命好,遇见傅清宁这一行人,如若不然,她也只有死路一条,才能保全自己的清白之身。
所以就算眼下她得了傅清宁等人的庇护,听着楼下黄家那些打手闹出来的动静,心里面又怎么会不害怕?
然则薛盈盈是最有眼力的。
她知道傅清宁对她未必有那么大的善心。
也不是很想听她在跟前絮絮叨叨的。
反倒搅扰了人家姊妹之间的和乐。
两个丫头是傅清宁身边当差的,话虽是这么说,却又未必真的那样做。
人家开了口是一回事,她得自己心里有数,不能顺着真的说。
于是薛盈盈摇头说不用,甚至上了手拉住人:“天色也不早了,姑娘只怕也要安置,楼下吵吵闹闹,已经很叫姑娘心烦,我没事儿,还有两位姐姐陪着,我也没有那么害怕,就是一时听见楼下的阵仗,想起来他们到我家里闹的时候是什么样,心里才害怕,一会儿就好了,不要再为了我的事情去打搅姑娘了。”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到底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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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闹哄哄的,折腾了两盏茶的工夫,店掌柜真是把嘴皮子都给磨破了,店外还围了不知多少百姓凑热闹呢。
黄家那边的打手们,为首的年轻人大概也就不到三十的年纪:“许掌柜,你也是要在乐阳县开门做生意的,我跟你耗了这么久,已经够给你脸了,你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把路让开,叫我们进去,带了人回黄家,其他的跟你没关系!
至于你这店里的客人们——哪里来的什么贵人?谁家的闲事都要插上一脚来管不成?倒别叫咱们惊动了县衙,惊动了县令大人来做主!”
许掌柜猫着腰,哪怕是折腾了这么久,他也还是好声好气,甚至是客客气气的:“你看这店里实在是有贵人们在,我这也不是要拦着,但我收了人家的银子……”
“什么收了钱!收了多少钱?黄老爷双倍补给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