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宁倒是的确没想过这事儿还能这样严肃认真的。
毕竟她年纪小,也确实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动过那样的心思。
她正经八百是要自己做生意,靠着钻营算计那些事,经营往来来赚银子。
要真是想要贪赃枉法,靠着收受贿赂来敛财,她什么门道做不来啊?
那些卖官鬻爵之事,前世她也在徐嘉衍那儿没少听。
还有朝廷里有些要花银子疏通关系,走门路的,她也可以干啊。
反正就是撒个娇的事儿。
只要她做的再小心谨慎点儿,不露出痕迹马脚,哪怕是她收了人家的银子,做个局,今儿谁救了她,明儿她承了人家的情,总归都能把事情给办了。
她就找着那些不是特别紧要的,她力所能及给办妥了的事情。
行贿之人不会觉得那是小事。
一旦肯花银子,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只是对于上位者而言,事情分大小,当然也有轻重缓急。
傅清宁从来就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所以本来也没把赵子曜这个事情很放在心上。
谁知道竟惹得老太太和舅母们这样严肃。
她才隐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章老夫人因见她肃容缜着脸,又仔细观察她面色,稍稍放宽了心之后,反过头来又安慰她:“你只要记住今儿同你说的这些道理,还有交代你的那些话,就再没什么不妥当的了。
至于外头经营做生意,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家里也不干涉你的。
朝廷虽然有明令,不许官员经商,怕的原本就是官·商·勾·结,以商乱政,再有就是利益瓜分不均匀,商贾靠着这个来行贿,又不把贿赂摆在明面上,一来二去,经年累月,倒查不出贪赃枉法的事儿,但实惠银子都是实打实的得了的,这道理你明白吗?”
傅清宁点头说明白:“朝中官员得了银子,这是实打实的好处,那商贾自然也能从他们手上得些方便,这其实也是行贿。”
章老夫人才说是了:“所以朝廷不许官员经商,就算是官宦人家的孩子,也是不许的。
后头这一条虽然说没有明令禁止,但也是不成文的规定了。
只是说这些事情,真的上了又一层的门第来,便要再换一种说法。
就好比你嘉衍表哥吧。
他是徐家的孩子,出身将军府,又寄养在咱们家这么多年,算咱们家的表少爷。
在你大舅母那儿虽说没有认亲吧,可也是你大舅母当亲生骨肉一样带大的,那就是咱们家里的孩子。
他在外头不是照样有产业经营吗?
他那些产业,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朝廷里也不是没人知道,连太后都心里有数。
可谁也没说过什么。
咱们家自己持身中正,清清白白,立得住,家里的孩子们便不拘在外头做些什么了。”
傅清宁就全都听懂了。
寻常人家未必把持得住,也经受不住那样的诱惑,所以一旦涉及到银钱上的事情,难免容易有贪赃枉法的事情出现。
可真正再上了门第,便又有不同。
就好比霍家来说。
一则霍家本就是富贵无极,权势熏天,寻常富贵也不会看在眼中,更不可能为了千八百两银子就去徇什么私情,那还够不上。
二则霍家家风严谨,门风清贵,这是世人皆知的。
外头的人就算有心从这上头贿赂一二,妄图得到一些好处,在动这心思之前,也总要掂量掂量,衡量再三,大概也就放弃了。
反正就算真的暗地里在往来经营上送了不该给的银子,也不一定能办成事儿。
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银子也白扔进去罢了。
再遇上那些个心机重的,真把银子塞过去,人家还只当是该得的,闷声不响就收了,哑巴亏谁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