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怀礼嘴上虽然是这样说,心里却知道傅清宁就不是那样的孩子。
傅清宁也不放在心上,当然晓得那都是玩笑揶揄的话。
后来也不再撒娇。
到底还有正经事情没办完呢。
霍怀礼因见她不吭声也不接茬儿了,才又捡起来前面的话,同她说起赵子曜的事情来:“他跟你们年纪都差不多大,这个年纪,其实有这个心性,有这样的野心和算计,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我也是今日听了你同我说的这些话,突然想起来在过去十多年时间里,也不知是偶然间听到谁提起过那么一嘴,恍然间发现,还真是没说错。
赵子曜这个孩子,是个可塑之才。
不过他生在商贾人家,眼界见识也就那样了。
尽管他常年在外游历,见闻更多,心胸大抵也会更加宽广,可毕竟思虑的也不是那样周全。
譬如今次这个事儿吧——”
他话音稍稍顿了一瞬,也不等傅清宁问他什么,自顾自的又接了前话来:“他要真的心思缜密,又与你有些交情,或者是按照你所说的,今后用得着他,再不然用得上赵家,诸如此类的吧。
他见多了生意场上那些你来我往的事情,心里大概是有数的。
要真的是个心思很缜密的,套着话,说笑的工夫,也就把这事儿跟你提了。
还能叫你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端倪。
傻乎乎的,回了家来告诉家里头,说不得还上赶着替他说好话,求着家里的长辈给他办成这事儿呢。
都不要说只是把他举荐到户部那边,哪怕是要户部内定了这个皇商给他家做,难道咱们家里办不成吗?
可你看,他也没那样子。
反倒直来直去的就说给了你听,一则不怕你恼了,觉得他是在利用你。
二则也不怕你回家来告诉了,家里的长辈们听了要生气,认为你在外头结交的这些朋友,是在利用你,乃至于利用整个霍家。
你自个儿想想,这里头的轻重厉害。
倘或家里头真的恼了,别说皇商不皇商的,他一家的荣华富贵都未必保得住了。”
傅清宁心道,果然如此。
方才舅舅一说起来这个话,她心里大概闪过的就是这样的念头。
而且早在赵子曜真的开了这个口的时候,傅清宁心里其实就这样子想过的。
果然让她想对了。
于是她又笑起来:“那我可想不了这许多。只是大家既然一处,又相识一场,他开了口,我力所能及的,若是能帮衬一二,总归也不好袖手旁观不是?
舅舅您说,这人与人相交,图个什么呢?
也不是说非要利益往来才算得上朋友,或者非得交了心的。
我倒是觉得,似赵子曜这样子的,也没什么不好。
他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大可以直截了当的跟我说,我答应或者不答应,那是我的事儿,我给他办不了的,当然就掂量着答应。
他要真是像舅舅刚才说的那样子,遮遮掩掩,拿那些话来哄我骗我,诓着我答应给他办事儿,我反倒觉得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可结交,今后也万万不会再相处了。
再说了,我的确是用得着赵家啊。
这大抵也只能算是,他猜中了我的心思,利用自己的如今手头上的那些优势,跟我做个交换吧。”
她松泛下来,手掌也离开的霍怀礼的书桌,往后退了小半步,笑吟吟的:“说起来,是我占了便宜的。”
霍怀礼便挑眉看她:“这话又是怎么说?”
傅清宁低头看过去:“茶庄也好,烧制瓷器的窑口也好,甚至是赵家当年为了做这些生意,没有正经八百入行之前,往来打通的那些人脉关系,现如今都是现成摆在那儿的。
我想做这些生意,从赵子曜手上就能套过来,为我所用。
反正赵家是没了这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