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听了傅清宁的话面色不虞。
今儿说起来也巧。
郑氏新得了两匹好料子,拿过来跟陆氏分享来着,还说妯娌两个一人做一身衣裳,这料子如今这时节不大能上身,得等到天气再热一点,那料子薄,现在穿了有些凉,盛夏时节穿那个,颜色也雅清,最合适不过。
偏偏傅清宁又来回霍明珠的事儿。
郑氏听了这些也愣了须臾。
她侧目去看陆氏,见陆氏脸色并不怎么好,又抿紧着唇角不吭声,想了会儿,叫傅清宁:“这话你跟明珠说过没?”
傅清宁摇头说没有:“明珠表姐是个最纯真的人,我跟她说这些,她也未必真的当回事。
现如今她满心满眼都惦记着徐宝华呢,哪里听得进去这些。
何况也只是我的猜测。
万一徐宝华是真的想开了呢?
反正如今已经这样了,赐婚的旨意他家里也接下了,要逃婚,没能逃成,还被抓了回来关在家里。
有的人是这样子的。
生来顺遂,长这么大也没经受过磨难,什么风吹雨淋都不曾经历过,太安康了,遇上挫折磨难的时候,心如死灰,支撑不过去。
但有些人是能在短时间内想通的。
我实在是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到底我是担心明珠表姐再叫她给利用了,可是落在表姐眼里,真未必领我的情。
我自个儿做小人,恶意揣测别人也就算了,总不好叫明珠表姐也以为我是这样子的人吧?
要真的是我想错了,那多尴尬呀。”
郑氏无奈的摇着头,叹气拉过傅清宁的手:“明珠听了你这话该深谢你,还不领情?那该是她不识好歹了。
有你这样的好妹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还敢说你?
你这丫头也太实诚,哪有人说自己是小人之心的?
徐宝华那边……”
她话音稍稍顿住,又去看陆氏:“大嫂觉着怎么样呢?”
“那孩子是个脾气犟的,不然也不会逃婚,她要是肯逆来顺受,根本都不会有太后赐婚这档子事。”
陆氏捏着眉心揉了两把,手腕略略转动着:“可见映映的猜测和怀疑也不是没道理。不过也不要紧。
明珠那个性子,映映说的也对。
现在去跟她说,少不得得把牵头的事情一并扯出来。
得告诉她知晓,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从一开始,徐宝华就是在利用她,利用映映。
映映是一番好意,苦心为她考虑着想,不想让她知道。
既然瞒了过去,现在也用不着拿出来说了。”
她一面说着,指尖点在自己的手背上,思忖良久,缓缓起身:“正好,我手边还有几样东西,拿了来送去徐家给崔夫人,或是给徐宝华添个嫁妆,或是当我做长辈的一些心意,算我贺她大婚的,左右她跟咱们家的姑娘感情这样好,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咱们都是看着她长起来的,送了东西过去也不算突兀。”
陆氏挑眉看傅清宁:“明珠愿意去就叫她去,只陪着徐宝华说说话,原不怕有什么。
防着徐宝华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要借着明珠再逃跑一回,咱们在家里想再多都没用,去告诉她爹娘,小心防范着就成了。”
傅清宁嘴角一动,陆氏大约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已经一摆手打断了她:“你也不用怕她爹娘多心,想着咱们家如何如何。
我去跟她说这些,交代两句,那是在帮她。
徐家夫妇两个,现在不比咱们更害怕啊?
要是徐宝华真的还有这种心思,再跑一次,万一真的跑掉了,这个婚谁去成?
再有两个月就是大婚之期了,是一点儿差错纰漏都不能有的。
甚至用不着咱们去说,他们夫妇两个就很该把整个徐家上下都把守好,围个水泄不通。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