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策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脾气或许算不上是顶好的,却也不至于是个仗势欺人,又或者咄咄逼人的主儿。
说到底,是真替傅清宁操心,觉得傅子谦不争气吧。
那些人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他还能忍气吞声,充耳不闻。
这样的性子,过继到忠勇侯府又有什么用?
来日帮衬不了傅清宁分毫。
反而辱没了忠勇侯府的名声。
尽管和他没关系。
沈元策掩唇咳了两声,稍稍别开脸去:“你也不用这样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也说了,我本就是看在你阿姐的份儿上。
况且我与霍家几兄弟私交也不错,无论如何,今天听见了,总不能装作没听见,袖手旁观。
至于你……你原是轮不到我来管教的,要怎么做,也随便你。”
他又执盏吃了两口茶:“但我劝你,明仪姐姐是个骨子里刚毅果敢的人,像极了忠勇侯。
我之前听阿娘跟我说过,侯夫人在家中做姑娘的时候,性子要比明仪姐姐如今还果敢些。
她待你好,便是对你寄予厚望……”
说了一半他也不说了。
他还是个外人。
说起来也可笑。
他自己心里又告捷自己他只是个外人,别管人家家里的家事,一面又老想着指指点点。
这真是个毛病。
从前也不是这样的人。
沈元策摇着头,收了后面的话音:“今儿算咱们正式见过了,我的身份红微肯定也告诉过你,往后自然有机会往来走动的。”
他说着放下手上茶盏,站起身来:“你如今刚来,金陵一切都还不熟悉,逛一逛,尽早家去吧,也免得明仪姐姐担心你。”
傅子谦没再多做挽留,起身送了沈元策出门去,自己倒没有要立时回家的心思。
回了雅间中,再坐回去时,对面还放着沈元策方才吃茶的那只白瓷茶杯。
他呼吸声是略显得有些重的:“红微姐姐,我如今的性子,其实一点也不讨喜。”
红微嘴角动了下。
傅子谦是没看见的,但他自顾自的又说下去:“人人见了我,都想要同我说一说,但人人又都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立场,就好比小侯爷。
他们是为了阿姐忧虑操心着,我这性子确实太叫人发愁了点。
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一夜成长,长成让阿姐省心放心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