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得从一大早说起。
傅清宁是冷静下来,听红微娓娓道来的。
本来红微一早去了赵嬷嬷屋里,傅清宁去见了客。
几个女孩儿往小花厅那边去打叶子牌,碧霄跟连翘都是跟着去伺候的。
后来外头送消息进宅子,傅清宁出门只带上碧霄一个,打发了连翘回绿微堂歇着。
那会儿红微才看完一大摞的账本,赵嬷嬷也是见她实在累了,怕她窝在屋子里闷坏,叫她出去透口气。
红微笑呵呵的回了主屋,她也是把傅清宁的吩咐高高举过头顶,眼瞧着只有连翘一个人在看家,就多问了两句。
连翘说一早去小花厅那边的时候,就没叫佩兰跟着。
这会儿姑娘出门去,她回了家来,也没见着佩兰。
红微平日里呆,今儿却格外机灵,立时打发了人在绿微堂的院儿里找佩兰,叫佩兰回主屋见她。
结果找了一圈儿,没发现人,这才知道佩兰跑了出去,根本就不在绿微堂。
红微发了好大脾气,叫了底下小丫头们来问,问了好几圈,才知道佩兰是在傅清宁出门之前离开的绿微堂,说是她娘托人带话进来,前儿得了表少爷赏赐的两块儿布,还是新从扬州那边儿得来的,布料和绣花样子都是最时兴的,叫她去看看,也做两身衣裳,预备着过年。
这就是跑去了前院,去了徐嘉衍院里!
红微拔腿就追了出去。
果然是在前院逮着的佩兰。
她两手空空,也不是要回绿微堂的方向。
遇上红微那会儿,甚至愣怔了一瞬。
说起来这些,红微又是满面怒容:“奴婢问她呢,既说去表少爷院子里选布料,布料呢?得了那样好的东西,怎么不带回来给我们也开开眼。
结果她倒理直气壮说奴婢多管闲事!叫奴婢只管伺候好姑娘,学好该学的,别一天到晚瞎操心,倒把手都伸出了绿微堂,管到她头上去。
她如今也不过是去见她娘,既没有偷,也没有抢,何苦看犯人一样的看着她。
那布料也的确是表少爷赏的,奴婢若是不信,只管问表少爷去。
诸如此类的话吧,这小蹄子实在是牙尖嘴利的很!”
红微气的直跺脚:“奴婢要拉了她回咱们这边,她偏不肯,说落下了东西在她娘那儿,甩下奴婢就往表少爷院儿里跑!”
那看样子红微是没有追上去的。
住进霍家的第一天,赵嬷嬷就叮嘱过红微,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不该私下里见的人更不要见。
傅清宁深吸口气。
赵嬷嬷的话,红微铭记于心,也是为着她。
因红微是她身边最心腹得脸之人了,言行举止,一举一动,无不代表着她。
她不敢行差踏错,是怕连累了自己。
佩兰仗着她娘,敢擅自往来出入徐嘉衍院中。
红微却不会。
也是这丫头直肠子,没心眼。
今天这事儿,若换做碧霄,必定不是这么处置的。
倒平白把自己气成这样。
至于佩兰——
傅清宁唇角的弧度冷然下来,转头吩咐连翘:“你陪你红微姐姐去歇会儿,叫人给她煮一碗安神汤,伺候她吃了,陪她说会儿话,开解开解。”
连翘蹲身应是,红微却撇嘴:“姑娘,佩兰她……”
“好啦。”傅清宁摆摆手,打断她,“她是个不安分的,我不是第一天知道,你也不是今日才晓得。
她轻狂的厉害,无非仗着她娘,又想着咱们总要顾着嘉衍表哥的脸面,未必敢拿她怎么样。
你为她把自己气成这样,值当吗?
你且去歇一歇,别真把自己给气坏了。
她说的那些话,敢跟你说,就是不怕你说给我听。
我心里有数的,你不用管。”
红微还是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