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之身边的长随叫元宝。
是个最俗气的名字。
但好像还是萧青之自己给取的。
因为元宝不是家生的奴才,照理说他坐不了萧青之身边最心腹之人。
不过萧青之十岁时候在街上遇见他被人欺凌,随手救了,后来发现他家里穷得很,可一家子有骨气,不肯卖儿卖女,哪怕勒紧了裤腰过日子,也绝对不肯。
萧青之那时候年纪小,但被教的不错,给了元宝五两银子,让他回家好好过日子。
再后来,元宝就去了萧青之身边服侍。
慢慢的,成了萧青之的心腹。
郡公夫妇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全随萧青之高兴罢了。
元宝这名儿,萧青之说是给他家带去些财气,故而才改的。
这些事情,傅清宁她们之所以能知道,是因为在临近黄昏时分,有人登了霍家大船。
那人正是元宝。
他浑身也是湿漉漉的,不至于往下滴水,但衣服真没干透。
霍云奕几兄弟都见过他。
在凤阳府那会儿他老跟着萧青之去侯府。
也正因为脸太熟了,他偷偷摸上霍家大船被人给抓起来的时候,霍云沛身边的小厮一眼就认出了他,然后把他带到了郎君们面前去。
“奴才是被扔下水的,不过水性好,爬上了岸去,找了搜小船,一路跟着,这会儿天色沉下来,奴才才敢露面。”
元宝跪在船舱中,低垂着头,瑟瑟发抖的:“霍郎君,我家三郎他……他怎么样了?”
霍云奕并没回他,黑亮的眼眸盯紧了人:“你怎么知道你家郎君在我们船上?”
“奴才起先并不知道的。”
元宝还是不抬头,低低回话:“原本奴才是要到郎君们这里来求救,但是上了船,听见底下人说起来,才知道三郎已经被郎君们救上了船来的。”
那他就是摸上来有一会儿了。
徐嘉衍啧了声:“你既然上了船,不说光明正大的来见我们回话,怎么偷偷摸摸?还要人拿住你!”
他显然比霍云奕气势更要足一些。
声音一沉一厉,元宝本来就瑟缩的肩头抖的更厉害:“奴才有些怕……也没摸清楚是个什么状况,不敢贸然现身……奴才远远的跟着,知道郎君下午的时候派人去过萧家大船,但奴才不晓得那边船上有没有人过这边来。”
其实有些事情没法子深究。
而且现在也只能听元宝一家之言。
据他自己所说,是被人从背后突然出手偷袭,打晕了,扔下水去的。
但是他晕过去之前,萧青之就已经先叫扔下了水。
他那会儿没跟在萧青之身旁,回去船舱替萧青之拿东西来着。
等拿了东西出来,正好看见,刚要大声呼救叫人,就让人从身后砸晕了。
等醒过来,他就泡在冰冷运河里。
好在他从小就水性好,这才游上了岸边去。
可是为什么萧青之被打晕了扔下去就没醒,他就醒了呢?
这运河上,是随随便便就能游到岸边去的不成?
水性再好,怕是也难。
况且他既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偷袭了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回萧家大船,先盘问清楚,再来霍家求救呢?
凡此种种,皆是蹊跷。
霍云奕跟徐嘉衍交换了一个眼神,到底没说什么:“你先下去换身衣服,让大夫也给你看看,然后就休息吧。
有什么事情,睡一觉,等明。
你家郎君目下还在昏睡着,有大夫诊治,开方子吃药,暂且没有大碍,你也不必忧心。
我看你冻得这样,若是也病倒了,反而不好。”
元宝倏尔抬眸,眼底全是感激,冲着霍云奕连连磕头。
霍云奕行武之人,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些俗礼,还有这种所谓的感恩之情,他一向懒烦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