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连哄带骗,甚至还带着些许威胁的安抚下了周子熙,那头黄芸锦嘴角一动,就要说话。
傅清宁其实觉得有些累。
不管是周子熙还是黄芸锦……
也不是。
周子熙甚至比黄芸锦要拎得清。
这人的眼力见识,真不能按年岁来看。
黄芸锦生来是个拎不清的,又被家里养坏了。
若是个知情知趣的,眼下就该带着周子熙告辞离去,而不是还要再问别的。
傅清宁横一眼扫过去,面对黄芸锦,她的耐心显然没有太多,语气口吻也淡下来:“你又想问什么呢?”
霍明珠把她脸上的倦色收入眼底,沉眸瞟向黄芸锦:“他就是那样的人,没有谁冤枉他,我们也还不至于去冤枉他。
就他那样的,别说是到忠勇侯府跟前,就是在我们霍家面前,提鞋都不配!
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做,费这个心思去冤枉栽赃他不成吗?
至于你和他的事情,也大可不必跟我们说!”
傅清宁知道她生气什么,冲她摇了摇头。
黄芸锦这才捏着自己的指尖,低垂着脑袋,瓮声瓮气道:“我知郡主和三姑娘不会,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我承郡主一个天大的恩情,无以为报,自然不敢以这样的小人之心揣度郡主的。
只是……只是我……”
她鼻尖酸涩,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
傅清宁眯眼看去:“你想见他一面?”
黄芸锦猛然抬眼:“可以吗?”
这人啊,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似黄芸锦这样的,大抵见了棺材也是不肯落泪的。
果然黄芸锦又软着嗓子道:“我心悦于他,郡主自幼就知,这么多年,满心满眼的,也就这么一个人。
真相叫人太难以接受了……其实就算见了面,我也不晓得应该问他什么,或是说什么。
但……还是想见一见他。”
她像是怕傅清宁不答应,忙又说道:“郡主若不放心,怕我一时糊涂要放跑他,只管派人跟着我就是的!还求您给个恩典,让我……让我见他一面吧。”
霍明珠是实在不能理解。
黄芸锦自己都说了,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相看两厌罢了,又有什么好见的呢?
但傅清宁多多少少是理解的。
当年她初嫁沈梵之时,何尝不是满心欢喜呢?
两个人本没有感情,可她是一门心思安心待嫁的,婚后自是想把一颗心都放在夫君身上。
是以后来她被沈家那样对待,在没有死心之前,也总想着能再见一见沈梵之。
问问他为什么。
她又究竟做错了什么。
黄芸锦大抵就是这样的心境。
实则无论是当年的她,还是如今的黄芸锦都从没做错过任何事。
傅清宁深吸口气:“你去吧,子熙留下。”
·
周仰景被关在东厢房中,的确是五花大绑着。
傅清宁也算是给了黄芸锦那颗真心最后的成全,先吩咐人把周仰景和行刺之人分开关押,才让碧霄带着黄芸锦过去的。
不过碧霄没留下看着。
她既不怕黄芸锦会放跑人,更对这二人会谈些什么没有兴趣。
是以碧霄只是引着黄芸锦往东厢房,推开、房门请她进去后,就掖着手退了出去,甚至帮忙带上了房门。
人虽说还守在外面,却又远远地站在垂带踏跺下,只是帮忙看着不叫人靠近而已。
屋中周仰景一见黄芸锦,面上顿时一喜:“二娘!”
黄芸锦眼睫一颤,眼皮越发往下压。
周仰景一如将要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又因看不真切黄芸锦脸上神情,只满心想着她或是周子熙能到傅清宁面前去求求情一类的,于是追问道:“你是来救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