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仰景走的时候都是不情不愿的。
霍明珠分明看得清楚,他嘴角隐隐抽动,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跟傅清宁说。
只不过是转过身来,目之所及是一片漠然,这才失落的收了声,然后跟着碧霄出了门去。
等他走远,连背影都再也看不见的时候,霍明珠才张口啐骂:“我还以为真是个多好的人!”
傅清宁揉着眉心打断她:“不相干的人罢了,别为了他气坏自己。”
霍明珠却还是冷哼:“是不相干,可也不能这样子恶心人!他算个什么东西?难不成若你不是忠勇侯府的女孩儿,他就能这样拖着你,又吊着黄芸锦了?他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吧?”
那种心思,说来龌龊,令人不齿。
也不怪霍明珠会这样生气。
其实连傅清宁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这才是最真实的周仰景。
更何况是霍明珠呢?
她见识过这世上最恶毒的人心,最卑劣的手段,都还是不免生气。
霍明珠大抵以为天下读书人都该像霍云峥与秦可贞那样,光明磊落,乃是皎皎君子。
谁曾想竟还有周仰景这种。
两个女孩儿正要出门去寻兄长,霍云奕兄弟三个已经进了门来。
一瞧见霍明珠那样的脸色,霍云奕也怔了下:“这是怎么了?方才见周郎君,是有什么地方冲撞冒犯了不成?三娘怎么一脸的愤怒。”
傅清宁本来是要拉着霍明珠的,结果根本就没能来得及。
霍明珠重重一声冷哼:“他实在是太能恶心人了!”
然后就开始絮絮叨叨把方才的那些事情全都说给兄长们听。
等她说完,霍云奕三兄弟脸色也难看,徐嘉衍那张脸是根本就已经不能看了。
生的再俊美的小郎君,若然面色铁青,阴沉到了极点,满面怒色时,也只剩下骇人。
何况他周身寒戾,瞧着要杀人一般的样子。
偏生霍明珠是最不怕这些的,又知道他不是冲着自己,更没个忌惮,仍旧自顾自的说:“你们说恶心不恶心?哪怕他真的是一心装着阿宁,我都算他是个痴情的人,只是时也命也,他如今同阿宁就不是一路人,注定有缘无分,说不定还为他惋惜一二!”
她越说越是来气,一跺脚:“结果呢?他心知高攀不上阿宁,就退而求其次,想着黄芸锦家境殷实,家底丰厚,又自幼倾慕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似的!
我恐怕他现在跑到阿宁面前来讨这个好,把黄芸锦的怪事说给阿宁听,也不过是怕此事要真乃黄芸锦所为,来日咱们查出来,会牵连到他。
再说了,他要科举,就要去金陵了,万一高中,叫金陵贵人榜下捉婿捉了去,做了人家的乘龙快婿,不比与商户女结亲来得更有体面吗?
黄芸锦要敢因为这种事情对阿宁不恭敬,来日还不够拖累他的呢。
他还能得明仪郡主一个人情,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好极了!”
她洋洋洒洒一大车的话总算说完,傅清宁满脸无奈的拉了她:“别说了。”
霍明珠这才撇嘴:“你又要说什么不相干的话。”
傅清宁扫过徐嘉衍那张脸,心头坠着:“的确是不相干,你说这些给表哥他们听,白叫他们跟着添恶心罢了,刚才我就没拉住你,你怎么还越说越来劲了呢?
他那样的人,读书读了这么多年,就靠着这个平步青云呢。
一家子指着他一个,跟咱们自然不一样。
你这样生气,又能怎么样呢?
横竖这次回凤阳是办事,又知道了他是这样的心思,往后即便他去了金陵,也更是连面儿都不必见。
一辈子都再不会见上一面的人,哪怕真的在金陵坊间偶遇,也只当不认识就过去了。
他对咱们没什么影响,咱们也不必记着他这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