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几个吃了茶要出门,霍明珠非说傅清宁先前受了惊吓,应该破破财,好免灾。
那谢家抄没所得家产尽充了她的私产,她也该请客。
反正就是拉着傅清宁一顿耍赖,要让傅清宁给她买衣裳首饰去。
实则霍明意心里清楚。
这丫头打昨儿就特意到宜安堂去说,绿微堂里什么都不缺,吃穿用度一概都是最好的,还有大内的赏赐,她有心送些什么,又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
故而准备拉上表妹一道,出来逛一逛,就当是散心的,表妹若有喜欢的,她买下来,当哄表妹高兴地。
于是霍明意摇摇头。
三娘如今是比从前好太多了,也知道照顾妹妹,晓得哄人高兴了。
只是手段又这样拙劣,弄得她跟无赖一样。
结果这会儿才出了茶楼大门要登车,霍家的小厮匆匆自不远处跑过来,人还大口喘着气。
霍明意一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皱着眉问他:“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样火急火燎?”
那是门上当值的小厮,今日姊妹们从大门出的门,是以一眼认出他。
那小厮见了姑娘们便不敢再过分失态,缓了半天,把气息稳了稳,压低声音回道:“许娘子来了一趟,奴才跟她说表姑娘不在,她就准备走的,结果正好遇上小郎君出门,见她来,问了几句,她回了什么奴才没敢凑上去听。
只是说完了话,小郎君便打发奴才往茶楼这边来找,说若是姑娘们不在的话,叫奴才四下找找看,实在找不到再回去等。”
傅清宁一听这话,神情变了一瞬:“表哥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她心道恐怕是十里飘香出了什么事。
可是许三娘听说她出了门就要走,应当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才对。
偏偏徐嘉衍又派小厮这样找出来……
那小厮也不敢耽搁:“小郎君说若找着了表姑娘,让您去一趟十里飘香呢。”
果然。
霍明珠脸色也严肃起来,扭头看傅清宁:“我们陪你去吧,怎么阿兄这么着急?”
傅清宁嗯的点头,说了声好,吩咐那小厮回家去,然后登车催着往十里飘香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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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是没出,麻烦倒有。
霍家的马车在十里飘香外停下来,姊妹三人先后下车,然后就看见了秦国公府的马车。
傅清宁眼皮猛地一跳,突然想起秦月如。
那是金明池马球会上,秦月如大抵为了秦可贞,上前来示好。
彼时秦月如说,来日说是她的铺子开了张,一定要告诉一声,得来捧场。
后来在宜安堂,也说过同样的话。
傅清宁听过就算了,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且十里飘香的生意,暂时也没打算让外头的人知道。
大梁民风开化,金陵尤其如此,倒不至于说不许女孩儿经营做生意,更不会有人敢指着她的鼻子骂上一句抛头露面,不成体统。
横竖她是官身,不靠这些铺子吃饭,闲来无事开着玩儿似的,实在算不上没体统。
傅清宁也无非不想听那些闲话,说她倚仗霍家,排挤别人的生意。
霍明意按了按她手背:“要不不进去了,随她去吧?”
秦月如来都来了,还逼得许三娘悄悄溜出去,亲往霍府去了一趟,那八成是来者不善,不好应付。
于是傅清宁摇头说没事,提了提裙摆,款步进了铺子去。
秦月如就坐在官帽椅上,先前大抵正在说着什么话,许三娘配在一旁,面色不虞,但又因她出身金贵,不好真的同她吊脸子。
此刻见傅清宁与霍家姊妹进门来,秦月如才笑着起身:“清宁妹妹可有点儿不地道了。”
一则秦月如这人本身就自来熟,傅清宁跟她还没什么往来走动的时候,她就已经表现的很熟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