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赶车的男人也吃了一惊,车帘被撩开,入眼只有半张脸。
男人带了面巾挡住下半张脸,但哪怕只是露出一双眼而已,也足够叫人看清他的凶神恶煞,甚至傅清宁观察的仔细,连他眼尾的疤也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下一沉。
脸上带疤,多半是亡命之徒。
男人似乎是冷笑了声:“小郡主有些本事,口中布条也能想方设法摘下来,怎么不喊救命呢?”
傅清宁小腿肚子都在打颤,面皮跟着抖了下,撑着镇定逼着自己没挪开眼,就那样与男人四目相对:“马车一路狂奔,路上未必有人不说,我若大喊救命,即便真的有人听见,也不一定能够救下我们,若是把你们惹恼逼急了,反而连累无辜,我也讨不着半点好处。”
男人的笑声才算是带了些温度,眸中也掠过些许赞赏:“小郡主有勇有谋,遇上这种情况还能镇定自若保持理智,不愧是将门嫡女,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傅清宁在心里骂他,嘴上却并不敢逞强:“这位大哥,你们刚才说的话……”
她犹豫了下,垂下眼:“你们拿人钱财,要绑了我送到哪里去呢?”
男人嗤了声:“怎么才夸小郡主聪明,就问这么蠢笨的问题?”
“大哥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我现在失踪了,丢了,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这些你都不怕?你没想过?”
傅清宁咬着下唇,柔声细语的说:“所以出银子给你的人,我想不会是草莽出身,必定也是富贵无极人家,能给你保证,叫你既拿了钱,又不怕得罪霍家,甚至不怕太后雷霆之威,对吧?”
男人眯了眯眼:“小郡主,知道的太多,会没命的。”
傅清宁心中一沉:“他出多少,我以十倍之数给你也不行吗?”
“干我们这行,讲的是江湖道义,小郡主想拿钱消灾,在我这儿却不大行得通。”
男人摇了摇头,已经把方才傅清宁嘴里的布条重新拿在了手上。
他稍稍欺身近来,抬手朝着傅清宁嘴巴的方向伸过去。
傅清宁有些着急:“你不怕事成之后被人灭口吗?”
男人的手明显顿了下,旋即放声笑起来:“小郡主还真是人美心善,怎么还担心我呢?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说的很多了,该闭嘴了。”
然后就毫不留情又把那块布条塞回了傅清宁的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