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官差来的不算慢,毕竟十里飘香的小伙计神色慌张去报官,说的又急。
徐茂乾对金陵六十四坊中大体还是有个规划的。
像能够在罗南街上开铺面的人户,那也都是非富即贵,至于这家十里飘香,他知道掌柜的是个从明义坊搬出来的寡、妇。
因为最早到官府过明路登记的时候,就是那个许三娘一个人来办的。
可他也不傻。
一个寡、妇能从明义坊那种地方爬出来,把铺子开到了罗南街上,立了女户,又在距离罗南街不远的地方租了个一进的院子,那她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这人背后有人。
那才是十里飘香正经八百的东家。
不愿意露面,不想叫人知道,越是这样藏着身份,才越是贵不可言。
故而徐茂乾是不会耽搁的。
官差来时傅清宁等人还没走。
他们这些人,金陵城中富贵人家的孩子们认得清楚又齐全,怕比认他们亲爹还上心,怕的就是不长眼,哪天得罪了贵人,吃饭的差事就要丢了。
为首的一看霍家的郎君娘子在,登时也客气不少。
赵大头直喊冤:“大人,大人——草民是无辜的,草民这还带着伤呢!”
这种流氓,京兆府的衙役们所见显然更多些,压根儿就不理会赵大头的叫嚷。
为首的小跑上前去,只与霍云奕回话:“霍二郎,您这是……”
霍云奕一摆手:“别的倒也没什么,他上门来讹诈人家银钱,我陪妹妹们出门来逛,正好路过此地,见这十里飘香新铺开张想买几样炒货回去尝尝,遇见了。
我表妹心肠软,见不得这样欺男霸女的事,他又正要与许掌柜动手,便叫人来拦。”
他一面说,朝着随安方向看了眼:“随安从前是追随徐将军左右之人,行武出身,只踹了一脚,他便哭天喊地,吵得人头疼。”
这……
那位徐将军,死后追封,亦是恩荣满门。
尽管徐氏一门就只剩下个徐小郎君而已。
但人家的荣耀在,功劳也在。
哪里是他们这些人能比的。
连想都不敢想。
官差们会来事儿,也会揣摩上官心意,是以不过问了许三娘三两句,就要把赵大头给抓回府衙去。
围观百姓因见有霍家人出面相帮,谁还敢说许三娘半句不是呢?
傅清宁去心想着这样不成。
她犹豫了下,在人未尽散,京兆府的人也还没有走之时,又叫了声许掌柜:“我一见许掌柜觉得亲切,若是今后再遇上这样的事,许掌柜不妨到霍府寻我。”
言外之意,不用明说。
官差之中为首那一个深望了许三娘一眼,当下吩咐人手脚麻利些,提了赵大头,与霍云奕和徐嘉衍告辞过,匆匆回府衙去。
百姓们见没有热闹可看,那位明仪郡主又这般言行,分明要给这十里飘香撑腰的态度,不免心中感叹,这许寡、妇实在命好,遇上贵人了,可往后也更不敢多说她半个字,一哄而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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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天这事儿,我实在是……”
许三娘说着就掉眼泪。
连霍明意也可怜她,取了帕子递过去:“快别哭了,本就与你不相干,你也受了惊吓,再哭坏了眼睛,还怎么做生意呢?”
许三娘不敢接她的,怕弄脏了,拿自己袖子抹了眼泪:“怪我没本事,还要姑娘给我出头。”
“这话不对。”傅清宁无奈摇头,“这铺子一半是你的,一半是我的,该怪我先前没想到这一层。才开张三天,就有人上门来闹事,若早知如此,第一天开张那会儿我就来一趟,便叫金陵众人都知道,这十里飘香乃是我撑着的,大约也没有今天这样的事。”
其实她知道不是这样。
赵大头那种游手好闲又好赌成性的,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