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霍明意去跟陆氏坦白今日自己扯谎骗人,这边傅清宁也并没打算瞒着章老夫人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她是又昏昏睡了一觉的,等醒过来时,傅清宁想御医大人留下的方子八成有安眠药物在里头,否则她不至于如此贪睡。
一睁眼,老太太坐在她床上,靠在她右手边,身后垫了几个软枕,一直守着她没离开过。
傅清宁眼窝一热,想往老太太身边贴一贴,章老夫人眼明,瞧见时候一把把人给按住了:“乱动什么?后背上不疼了?看牵动了伤处,疼起来你受不住。”
章老夫人说着把手中那卷手册反手扣下去,朝外间叫胡妈妈:“去把药和蜜饯端上来,再让小厨房给映映温一碗粥。”
她低头看傅清宁:“吃火腿小米粥好不好?”
傅清宁点点头,都听她的,然后低低的叫外祖母:“我睡了好半天,您怎么不会拢翠斋呢?我真的没事了,您一直在这儿守着我,我怕您累着。”
“躺在床上陪陪你,累不着。”老太太揉她头顶,“还想吃什么?”
她摇头说其实不饿,胡妈妈笑着把话接过来:“干脆给姑娘做一碗马蹄奶酪,我看姑娘倒爱吃那个。”
章老夫人摆手叫她去安排:“趴着不舒服吧?叫丫头来给你念书听?”
傅清宁还是摇头,把心一横,小手牵上老太太衣角:“外祖母,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
“今天的事?”
小姑娘软软嗯了一声之后,就不敢再看她。
章老夫人反而笑了:“怕我骂你?”
她抿紧了唇角不说话,可老太太偏能从她的无言中看穿她略略绷紧的身子:“不骂你,就是真做错了,你跟我说,我慢慢教你。怎么敢同我承认,又这样害怕紧张呢?”
傅清宁心中动容,真情流露:“是怕您以后不喜欢我了。”
章老夫人却听的心疼:“多傻的话,你是我外孙女,不喜欢你喜欢谁去?跟我说说吧,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我这个伤,其实本是可以不用受的……”
傅清宁听了老太太的话心里是有了底气的,可这话终究没法子理直气壮说出口。
章老夫人也果然拢了下眉头:“你故意的?”
她说是:“我本来拉着表姐能躲开,是因为瞧见了长安姐姐……其实我不知道她是谁,可看她身后带着几个小丫头,想她既然能在升王府人前行走,大约是得脸能说上话的人,所以才转了身形,护着表姐,生挨了谢元姝这一下。”
傅清宁努力扬起笑脸来,试图看清老太太的脸色:“但我真不知道谢元姝手上有个那样的戒指,否则我肯定不会去挨这一下的,实在是太疼了。我原想着,她了不起打我两下,我看她跟我差不多大,又能有多大的力气呢?结果搞砸了,还连累您和舅母们担心,表姐也掉了好几场眼泪。”
她话到后来,瓮声瓮气,却是真心实意在认错:“外祖母,我错了。”
章老夫人在她看不见时眸色黑了黑,靠近内侧垂放着的那只手也收紧了些。
但见小姑娘又抬头看来,她才神色如常:“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仍然耐着性子听傅清宁讲。
傅清宁既然坦白了此事,就没有打算藏着掖着:“她坏。她从席面上挪过来拦我去路,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含沙射影嘲讽我,我都听得出来。可她凭什么来欺负我呢?”
她吸了吸鼻尖:“我起先不知她是何人,表姐暗示过后我就知道了。昭王妃的侄女儿,自是仗着昭王府横行霸道。但她本不过是太康谢氏旁支庶出的女孩儿,那样的门楣,连给忠勇侯府提鞋都不配!”
傅清宁咬重话音,似是发狠:“她上来作践我,我就算跟她拌嘴吵起来,长辈们不过当两个孩子斗气,到头来各打五十大板,下次她见了我,照样耀武扬威。外祖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