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微堂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傅清宁在这上头极敏锐。
鹤云和碧霄领着小丫头去安置她带回来的东西,傅清宁四下里瞧着,往日绿微堂是最欢快的去处,因她脾气好性子软,不轻易端架子拿捏人,底下小丫头们便都很自在。
可今日众人噤声,好似大气不敢喘一下。
傅清宁心中正困惑,要叫人去请赵嬷嬷来细问,屋外小丫头已经打了湘妃帘,赵嬷嬷带着连翘进了屋。
她眉心微拢。
连翘是不到屋内当差的。
这几个月下来,赵嬷嬷盯着她,后来说这丫头干活的确是勤快,素日里也本分得很,不过最好还是再看一看,至少过个半年再说。
傅清宁心里也总是存个疑影,但不想贸然伤人,交代了绿微堂里的丫头们谁也不许欺负连翘。
鹤云与碧霄见是这般,待连翘也更加不同。
她虽说是外间洒扫的,可毕竟也是傅清宁从凤阳路上带到霍家来的,即便只是路上随手买下的丫头,终究跟她们这些人不一样。
这会儿赵嬷嬷带她入内室,傅清宁捏了把眉心,叫赵嬷嬷坐下说,才问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方才正想叫人去请嬷嬷来,我看这院子里的丫头们怎的一个个都不似往日活泼了呢?”
赵嬷嬷指了指连翘,才与她解释:“昨夜里连翘身上不舒服,起了几次夜,结果叫看见翠香手脚不干净,从姑娘的小库房偷了好大一包东西出来。翠香大抵以为那个时辰大家都安置了,没成想让连翘撞了个正着。”
说起这个她恼恨不已,张口便啐:“她原也是家生的奴婢,老子娘都在二夫人手底下当差,姑娘安置下来时,二位夫人一番好意,各自送了丫头过来服侍,先前瞧着倒是都老实,谁知道姑娘出府两日,她胆子就这样大起来,去偷姑娘东西!”
傅清宁早在听说翠香跑去小库房偷盗时候脸色就已经铁青。
西边跨院虽然也拨给了她用,但都只把太后和长辈们赏的东西挪了过去,还有些兄弟姊妹们送的,不大常用的,也收到那边去。
绿微堂的小库房里留下的是她母亲的陪嫁,还有从凤阳侯府带来的一些她父兄留下的遗物。
再有便也不过四五样外祖母私下里贴补给她的几样珍宝。
她当眼珠子一样看护的紧,自然放在身边收着。
傅清宁柔弱无骨的长指思思按在紫檀木小几边缘上,声似寒泉:“她偷了什么出去?”
赵嬷嬷知她最担心的是什么,忙宽慰:“姑娘别急,咱们院里的一样也没丢。”
这院里没丢,那西跨院里的……
傅清宁秀眉紧锁:“她还偷了西边跨院里的?”
赵嬷嬷点点头,才看连翘:“你同姑娘说。”
连翘至此才诶的一声,低垂着眼皮掖着手回话:“奴婢昨夜撞见她,她却一点都不怕,说她怀里东西,随便一样,也够奴婢一辈子荣华富贵的,既然撞见了,见者有份,她分奴婢几样,随奴婢去挑,可此事揭过,奴婢就当做没看见,往后她若再得了好的,自然也忘不了奴婢那一份儿。”
傅清宁闻言冷笑。
倒好个临危不乱的丫头,心可真是大的很。
她冷声:“你继续说。”
连翘抿了抿唇:“夜深奴婢不敢惊动人,又想着她是二夫人拨过来的家生丫头,倘或强行抓她去见赵嬷嬷,她一时叫嚷起来,若是再把此事诬栽到奴婢头上,奴婢……奴婢怕……”
傅清宁眉心一动,转而去看赵嬷嬷。
赵嬷嬷又冲她点头:“这丫头遇事倒机灵,怕自己说不清,也怕伤了二夫人的脸面,所以明里应下那小蹄子的话,也确实接了几样东西,等与翠香分了手,她才匆匆到我这里来回了话。”
傅清宁嘶的倒吸口凉气:“东西现在在哪里?”
“都放回了库房中。”赵嬷嬷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