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匆匆,终在近半个时辰后与升王府和霍家几百人的随行护卫汇合,就地扎营暂歇一夜,连祁阳县三百多守军都没敢连夜回城,陪着守在几百护卫外围,更把贵人们团团围护在中间,生怕这几位真出了什么岔子,他们祁阳县是距离此地最近的,真要有事,他们谁都别想好了。
第二日天光乍破,傅清宁因有心事,本就一夜未得好眠,至天光初亮,更是从梦中惊醒。
赵嬷嬷觉着红微年纪太小,一直不放心她伺候,昨日遇上那样的事,她更打发了红微去睡,自己在营帐中给傅清宁守夜。
这会儿见她转醒,小脸涨红,眼中惊惧还没来得及尽数褪去,她屈膝半跪在傅清宁身旁,把人半拥入怀中,又替她把散落凌乱的乌发拢至身后顺了顺:“没事了姑娘,天都亮了,那些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
她是宫里出来的人,深知此事只是开端绝没有过去,眼下这话也不过哄人罢了。
傅清宁抿紧了唇角不说话,脸埋在她胸前蹭了蹭,但发觉并没能得到片刻安心,便就从她怀中退了出来。
昨夜临入睡前她想通了一件事,迷迷糊糊沉睡过去,这会儿又想不通了。
傅清宁瓮声瓮气,趿拉着绣鞋下了床:“表哥他起来了吗?”
她惯常叫裴子端都只称世子,绝不逾越,是以赵嬷嬷知她在问徐嘉衍。
于是她点头:“表少爷起的早,已经在外头打过两套拳了。大夫人还没起,姑娘不再睡会儿吗?”
傅清宁摇头说不睡,叫赵嬷嬷替她梳妆:“一会儿嬷嬷帮我请表哥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男女大防之事,怎么从周仰景到徐嘉衍,她都这么不上心呢?
赵嬷嬷心生无奈,想这实在不是世家教养,心里又骂高氏,把人寻回来半年也从没上心教导过。
不过如今陆氏都不说,她也只暗暗的在心里又记上一笔,想着等回头安全了,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同姑娘说清楚才行!
傅清宁身上有热丧,即便陆氏新给她做的几套衣裳,颜色也都素雅,了不起也只是在裙澜或袖口处落洒金点缀而已。
赵嬷嬷打着帘子引着徐嘉衍入内,他一眼就看见了傅清宁身上的月白色葡萄花鸟对襟上襦,下衬着一条凝胭色同花样的间色裙,越发显得她腰身纤纤,不堪一握。
她身上的肉涨的慢,掉起来却不要命似的。
赵嬷嬷领了人进来,因先前傅清宁交代过,她便掖着手退了出去,又不肯走远,就守在帐外。
徐嘉衍大步朝傅清宁身旁而去,盘腿在蒲团上坐下来。
走近了,才看清她眼下乌青,那还是用了不知多少粉敷在面上极力想要遮掩后留下的痕迹。
他皱眉,关切问她:“昨夜没睡好?”
入睡前给她专门熬了安神汤,伯母还把她带在身边内廷专供的安神香拿来叫她熏上,饶是这般,似乎都没多大用处。
傅清宁闻言抬手摸了摸眼皮下:“还是很明显啊?”
徐嘉衍无奈摇头:“今天要赶路,没睡好在车上还可以睡,别往脸上敷这么厚的粉,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她说好,却笑不出来。
徐嘉衍察觉到她情绪有异,才没再纠结她脸上的粉:“我昨夜跟世子合计过,此番回金陵还有好长的路程,本来中间还要换水路坐船,但目下看来不大安全,便决定全程走陆路回去。
脚程上或许耽搁些,但是安全。
原本伯母的意思是过地方不惊动官府,咱们也不会多做停留,至多歇一晚就要动身,没必要大动干戈。
现而今也不顾虑这些了,再往前走,无论县镇还是州府,都会提前派人入城通知衙门,令当地驻扎守军来迎,下榻之处也由他们一手安排。
所以客栈纵火的事不会再发生,沿途若再想派死士行刺也得不了手。
后面的路程,那些危险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