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钊看着赵赫这般模样,不由叹声道:“殿下何必如此?”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赵赫脸色平静,自己的出路是什么,自己明白,皇位这个东西,若是从开始就没有任何欲望,没有参与进来,以低调谦虚示人,声色犬马,或许还可以富贵一生,一旦争了,就一定要争到底,若是失败了,等待自己的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满门皆灭,所以从一开始迈出那一步,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在天子赵智的大力帮助之下,太子赵询的势头太猛了,根本就不是杨氏与赵赫所能阻挡的,继续下去,只能是坐以待毙,赵赫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把压向自己的那面坚硬墙壁,给强行打开一条缝隙。
只有让赵智与赵询两人之间有了缝隙,赵赫才能有施展的空间与时间。
赵赫颤巍巍抬手指了指,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德钊,我自中毒之后,险些身亡,如此大事,父皇即少有关心之举,也没有大肆彻查,对此,你怎么看?”
赵德钊反问道:“殿下可是担心皇上,已经猜到这是殿下自演自导的一出苦情戏?”
“我确实有这个担心。”
“若是如此,我可以明确告诉殿下,不必担心,皇上已经对太子有了猜忌之心。”
赵赫听闻此言,脸色一喜:“你为何如此肯定?”
赵德钊说道:“殿下中毒之后,所有关键都是指向太子,朝野震动,皇上震怒异常,在朝堂之上,公然表示,要彻查到底,但是事情后续发展是怎样的呢?雷声大雨点下,虽然把此案交给刑部与大理寺审查,但主审官员对案件的推动,颇为消极,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还没有得到皇上的明确旨意,既然没有旨意,哪个敢乱来。”
赵赫脸色阴沉的说道:“如此说来,父皇是准备保护太子了,你所说的猜忌之心从何而来?”
赵德钊冷笑道:“皇上的性子向来阴暗不明,对人对事都是如此,若真的相信此事与太子无关,皇上一定会大力彻查,查个明明白白,给太子一个清白,证其名声,皇上不查,那只能说明一个道理,皇上对太子有了猜忌之心,害怕一旦彻查到底,查出来此事真的乃是太子所为,到时候大白于天下,皇上该如何收场?”
赵赫思考着赵德钊的分析,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脸上顿时有了振奋之色,虚弱的语气也是有了一些高调起来:“若是如此,现在正是我们反击的大好机会,你马上组织力量,对太子进行弹劾。”
“这样做太冒险。”
赵德钊摇了摇头:“从皇上的态度来看,他依旧还是准备力保太子,我们就算在怎么做,也是不可能把太子拉下马来。”
赵赫脸色难看:“难道我们什么就不做?若是如此,我费这么大的力气,连命都差点丢了,岂不是没有了任何意义?”
赵德钊与赵柏林两人连忙站了起来,赵柏林出声说道:“殿下万勿动怒,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换个动作,换个人。”
赵德钊也是连忙说道:“殿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怕我们与太子争斗起来,各有损伤,反而给了别人机会,这样就太得不偿失了。”
赵赫脸色缓了缓:“换谁?”
“李勋。”
“李勋?”
赵赫皱眉道:“陇右残破,李勋纵算执掌陇右西部七州之地,又能有什么作为?又能对我们产生多大的威胁?”
赵柏林苦笑道:“殿下有所不知,李勋现在可是名动天下了。”
随即,赵柏林把赵赫昏迷这段时间所发生,关于李勋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赵赫陷入沉默,久久不语,好一会儿,这才叹声道:“时势造英雄,此言果然不假,曾经那个被人瞧不起的泥腿子,竟然也能做出这般大的事业,现在听来,都是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