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基因良好,这宋慕南亦生得一副俊容,而立之年,更添韵味,他比之宋予安高了一个头,此刻微微俯首,柔了神色看她,有些像先帝,令宋予安恍了恍神。
随即又立马恢复过来,垂眸不再看他。
父皇最是疼她,若他还在,必不会让她受此等委屈。
宋予安手指绞着帕子,像是妥协
“可我一个人,就是嫁给他,又能做什么!而且…”
“一个人的用处也大了,他谢府固若金汤,如今肯让你进去,就是机会,羲和啊,好自为之吧!”
宋慕南直起身,不再看她,拾阶回到案桌,着宫侍送客。
愣愣走出御书房,路过一片长廊,宋予安独坐许久,她听明白了宋慕南的言外之意,是让她入谢府做他的眼睛,也就是细作。
先不说此事的可施性,以谢亭洲的为人,能留她这样一个明摆的祸患入府吗?
她跟谢亭洲的渊源不多,但就是这样的渊源却成了昭京人众皆知的对头
她望着荷花池里游园戏水的鱼,思绪飘远,回到了多年前梦华楼的一幕
梦华楼乃是昭京有名的乐坊,里间怜人无数,个个才艺无双。
那时候的宋予安,先帝还在,她还是宫里独一无二的嫡公主,至出生就享万般荣华,是明晃晃被父皇捧在手心的珠宝。宫里的宫侍女婢为到她的长乐殿做活挤破了脑袋。
而她的性子也被这样的宠爱养得任性娇纵。
那会的谢亭洲父亲健在,还只是个小侯爷,亦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家公子,家中溺爱成一方纨绔。
闻听梦华楼出一名怜,其琵琶技艺曲动昭京,两人一个偷出宫,一个偷爬墙,于梦华楼狭路相逢!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是我先来的,我听!”
装潢得精致雅观的梦华楼,人来人往中,十四岁的宋予安插着腰拦在谢亭洲面前,盛气凌人。
在她对面的谢亭洲,十七八岁模样,眉眼秀丽,生得唇红齿白,一点也不像宋予安所说的粗鲁武夫样子,身后簇拥着一众家丁,亦是毫不相让。
“本公子说要听,就听,你个小丫头听什么曲?不如回家喝奶!”
观者一哄而笑,对其场面觉得有趣。
两个十几岁的孩子,都生得粉雕玉琢,衣着不俗,想必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就不知其家世孰小孰大了。
“你!”宋予安气急,她是公主,当然要听第一个,这毛小子什么胆量敢跟她叫板,于是抬手往后头一众侍卫招呼
“给我把他赶出去!”
“臭丫头!你讲不讲规矩!冯扬,上!”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宋予安有恃无恐,那姿态娴熟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贯会仗势欺人呢!
跟着宋予安的侍卫都是宫里出来的,谢亭洲带的那些自然打不过,没一会就倒下了。
谢亭洲傻眼了,他横霸昭京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他还嚣张的纨绔,今日竟然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栽了跟头,丢了他谢小侯爷的面子。
他跟她势不两立!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结了个大梁子,此后种种更是痛恨于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嫁过去,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