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午夜子时了,张虚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准备去村中心,青绿的竹竿子挑着灯,灯笼面绣着张牙舞爪的小人,每个小人神态都不一样,有抓东西的、有逮人的、还有嬉戏玩闹的、在烛火的映衬下那些小人栩栩如生的。
陈章林看着提灯笼的张虚,好似从陌生的世界突然走过来的,又恍惚看见了灯笼上的小孩跑跳对他挤眉弄眼的,冷腻腻的鸡皮疙瘩突然长满了全身,壮着胆子压抑住恐惧问到;
“好好的怎么提着灯笼?光度也不够亮的,我带了手电和探照灯。”
“你带的那些东西都用不上,我们去戏台子看看去。”
“要喊晴晴吗?”陈章林低声问到。
“不用了,她不敢去,”张虚提着亮走在前面带路。
“这什么时候买的灯笼呀!我从后备箱拿过来的不是这样式的呀?”陈章林没话找话的询问道,以此想驱散心里的恐惧和害怕。
“这是我白天自己做的,”张虚像是明白他的心情,还是很配合的回答他的问题。
两人走到大门处,陈章林轻手打开大门,人出去以后他又悄悄的反手给门关上。
夜深人静的可怕,时不时的还有小风吹过来,周围的树木和竹林子沙沙的作响,每响一声就像敲打在陈章林的心尖上。
就在两人快要路过吊脚楼的时候,黑暗里又走出来一个人。
烛光照在地上把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谁……”陈章林不成形的声音惊恐的问到。
张虚转过身看着吊脚楼的路口,黑暗里赫然出现的是刘奶奶,她整个人都隐在夜幕里,佝偻的身子被烛光照在地上,那影子就像长大成精的大黑猫。
陈章林感觉自己牙齿都在打颤,腿肚子还有一点软,
张虚举着灯笼看着刘奶奶不说话。
“刘……奶奶?你……”陈章林看着那双阴沉浑浊如浑水的眼睛,他鼓起的那点勇气瞬间消失殆尽。
三个人相互对看着谁也不开口,好像都等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张虚提着灯笼转身也不再执拗这一刻。
陈章林看张虚转身走了,他想也不想的也转身跟着走了。
“你年纪跟晴晴一样大,我叫你一声孙女不为过,看在我这么大年纪这两日照顾你们的份上,你们下山吧!这里太寂寞了!一个人走来走去的让人没有一点念想,”身后传来她苍老沙哑的声音。
张虚停下脚步没说话,听见后面没声了她继续提着灯笼走。
“你下山吧!”这次苍老的声音里都是苦涩和祈求。
“晚了,你要是再不放手,后面会有更痛苦的事,这个村子就不应该再存在了,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得到你想要的了吗?”张虚怒然转过身看着刘奶奶。
“我只想她好好的,别的我管不了了,”刘奶奶垂下眼皮身上说不出的阴冷晦暗。
“你如果执意如此别怪我不讲情面,她好不了的,你比谁都知道这一切是无力改变的,因为你们禁锢了它,它无限的贪婪怨恨起来,它是你们一日一日养大起来的,你们生夺的还不够吗?你还认为她还能好好的?好好的为什么不敢进去待了?”
刘奶奶弱不经风的身体后晃了一下,枯井的眼睛里都是泪花,没牙的嘴巴打开一条缝隙又合上了。
“作孽呀!都是他们做的孽呀!”刘奶奶呜咽悲声的回荡在四周。
张虚抬头看看夜空时间该到了,转身无意再多说什么了。
“给她吧!就当是我老婆子求你了……”
“就是给她,她也是要不到的,你又何必再造孽呢?你应该相信我,只有我能帮你,”张虚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虚,她……跟着我们,”陈章林回头看离他们不远的刘奶奶,心都卡在了嗓子眼心里莫名的有点怕这老太太。
张虚侧头看了他一眼,停下转身看着刘奶奶